被反将一军,余歌只闷头吃饭,方池却不吃,只给余歌夹菜倒水,极其贤惠,等余歌吃完了,准备要走时,他伸手拉住余歌,眼眸平静。
“我等你。”他定定地望着余歌说道。
余歌叹了一声,应下后方池松开手,门啪地一声打开,又轻轻关上。
走在长长的走廊上,余歌不想回去面对发疯的宋静深,只拐弯到白恂的办公处,试着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声音,余歌推开门,探出头问道:“你中午要休息吗?”
冷秀淡雅青年愣了一瞬,盯着门边那个毛绒绒的头,心中微酸发软,低声道:
“进来吧。”
他知道方池来了,也猜到了宋静深和余歌的关系。
余歌眉开眼笑地进来,同为平民出身,冷静克制的白恂让她心中安定许多。
白恂低头,接着写了起来,边写边说:“对面小门里是我的休息室,里面有沙发也有床,你可以进去休息。”
余歌没好意思进去,直接坐到他的对面,桌上还是上午的水杯,只杯子空了。
余歌边拿起水杯,边说:“我们接着讨论吧。”说着,她拿了水杯接了一杯水。
白恂愕然抬头,来不及说什么,就看到余歌把水一口闷下,完了还眨眼望着他:“怎么了?你中午是要休息吗?”
白恂咽下喉间的话语,耳廓微红,摇头说:“没事。”
如果还表露出对水杯的在乎,她说不定又要想歪。
白恂心下暗叹一声,理智告诉他,不要介入余歌的事情之中,作为唯一一个平民出身的一级政要,他能到这个位置已经很艰难了,再介入她的事情。
那真的,不是被宋静深弄死,就是被方家排出协理署。
白恂收拢多余躁动的情绪,再睁眼时,眼中满是克制从容,淡然地与余歌敲下前期宣传策略,并雷厉风行地直接安排下去。
舆论迅速在网上铺开,空降各平台实时新闻第一。
【9月30日,日冕直播间,主持人余歌带你深入委员室。】
看到新闻的贵族还好,述职大会上的争锋,他们都有所耳闻,不是完全的无知无觉。
但底层的平民都惊了。
远城区,无数人点开新闻,仔细浏览。
[我没看错吧?直播委员室?疯了吗?]
[余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余歌啊!我好喜欢她!]
[余歌是谁?委员室是什么?]
[委员室上承议会,下接一部一局五大署,负责宣发审核各项提案政策。]
[一部一局五大署即:军部、特督局和司律、协理、财税、工利、学教署。]
众人或是在底下讨论,或是和身边人询问。
心语面包店内,温柔青年沉默地看着手腕上的通讯器。
她已经走那么远了吗?
自卑情绪才升起,一则通讯跳出,打断他的思绪。
叶清友接通通讯,柔下嗓音:“下午好,伯母。”
“今晚吗?好的,我五点过去。”
恭敬应了几句,叶清友挂断通讯,心中稍稍安定,交代好事情后,转身上了车。
是他魔怔了,家中占据主导地位的人,一个就够了。
叶清友开车到了市集,停好车,温柔舒雅眉眼垂敛,拿起后备箱的购物袋,思绪流转。
权势也好,容貌也好,最重要的是妻子的喜爱和长辈的认可。
你说是吗?见不得光的宋静深。
叶清友转身进了市集,精心选购食材,以备晚上的家宴。
林家地下训练场内,林书鸢才从拳击台上下来,管家立即递上光屏:“小姐,新的消息。”
林书鸢拿了光屏,看到新闻标题的一瞬,眉梢稍扬,点进去,沉心看了起来。
碍眼。
看着一条条对余歌的赞美,林书鸢心跳莫名地加快,分不清是激动还是焦躁,矛盾的情绪冲突着。
忽而,手指一停,林书鸢盯着这条评论。
[什么时候,一个攀高枝的平民有资格做主持了?]
林书鸢的气息阴沉到极致,扭头对管家说:“我不要看到这种造黄谣的……”
话一出口,她愣了一瞬。
好似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小姐?”管家疑惑地抬头,提醒喊道。
捏着光屏的手指缓缓收紧,以前的记忆不再像是隔着屏障一样,那么陌生疏远,而是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她咬牙切齿道:“你真是好样的,宋静深!”
林书鸢精致美丽的眉眼带上浓浓的戾气,转头对管家道:“时刻监控舆论,压下所有对余歌不利的言论。”
同样的要求,出现在李颐、陈与平、宋静深和方叙兰的口中。
日冕大厦协理署内,余歌和白恂大致查看了舆论,舆论大多是好奇或期待,没有多少负面消息。
余歌还提心等着,可能会出现的对她的诋毁,却没想到一切风平浪静。
临近下班时分,余歌活动了一下肩膀,白恂抬眼瞧见,握着钢笔的手一顿,放下钢笔,转而收拾起桌上的资料。
“咚咚……”
白恂办公处的门被轻轻敲响。
余歌与白恂对视一眼,他收回视线,望向实木棕门的方向,冷静开口:“请进。”
门被推开,柔韧修长的身影出现,金灿蓬松的头发,剔透如宝石的紫色眼眸缓缓抬起,纯美少年轻启唇瓣,柔缓轻淡的嗓音响起:
“下午好,白署员,我来接余歌。”
余歌怔了一瞬,方池便已经转头望向她,柔和一笑:“下班了。”
白恂有些不适,面上不动声色,一如往常沉稳内敛,淡然收好所有资料,递给余歌:“确实不早了,先走吧。”
余歌接过资料,匆匆和白恂道别,转身出了办公处。
正值下班时间,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少,时不时有人将隐晦的视线投向他们二人。
余歌索性拉着方池进了楼梯间,才转头问他:“你怎么还没走。”
“我等你。”和缓嗓音春日暖风,抚平人心间的焦躁,“我们约好要拜访伯母,顺便请教厨艺和家务的。”
他说着,提起手中的袋子:“你看,我还上去一趟,把你的东西收进包里,拿下来了。”
说完,他把包往前一递:“你看看,我收拾得怎么样,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
余歌睁大眼睛:“你收东西的时候,宋委事不在?”
“在呀。”俊秀漂亮的少年弯唇笑道,“他本来不让我收,我说是你喊我来的,他就站一边看着我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