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歌没关闭隐私模式,戴着隐形耳机,因此宋静深即看不到通讯器的画面,也听不到对面的声音。
抹布被展开,宋静深眼眸阴暗,加快动作将茶几擦拭干净后,起身回到清洗工具间,细致地洗好抹布,洗干净手。
他到了厨房,拿出水果迅速切好,端着水果来到客厅沙发那。
余歌仍然在和纪宴那边说着话,她余光瞥见宋静深来了,顿时止住话头,转而啪啪地打起字来。
宋静深端着果盘的手颤抖一瞬,又稳住,到茶几边席地坐到地毯上,恰好在余歌的腿边。
他像是没发觉一般,将果盘放下,又伸手握住余歌手中的水杯。
余歌的视线也随之从通讯器拔出,望向宋静深。
宋静深以极其柔顺的姿态,跪坐在她的腿边,温笑着:“给我吧,小鱼。”
通讯器那头,纪宴察觉到余歌目光的移动,瞬间冷下脸,缩小当前画面,给宋静深发送讯息。
[纪宴:过于下贱了吧,宋静深。]
[纪宴:一味的争宠、嫉妒只会让你的嘴脸更难看]
[纪宴:你今晚最好安分点,我和余有正事!你少插入我们两个之间。]
余歌由着他接过水杯,一言不发地转而和纪宴接着讨论起来。
[余:沈家位于第三席,靠的虽然是特督局的武力,但也不是不能拉下来的,纪家借着机会,把沈家重创,甚至,拉沈家下马也不是不可能。]
[余:所以我认为现在是你出手降低手续费的好时机,没有什么比这个时候更能收揽人心的了。]
余歌噼里啪啦地输入着,一旁的宋静深转过身,背对着余歌,点开通讯器,看到三条刺眼的讯息。
宋静深静静地看了一会,控制不住地想切断信号,但又硬生生地忍下。
现在切断信号,小鱼会生气的。
宋静深回复道。
[宋静深:真正卑劣下贱的人,还在厚着脸皮勾引小鱼, 在自甘堕落、品德败坏这方面,我想我还需要向你学习。]
[宋静深:我和小鱼正常接触,你有什么资格生气?]
[宋静深:不会安分哦^_^]
回复完讯息,宋静深转头仔细观察下余歌。
眉眼放松舒展着,手指也有一下没一下地输入着,看样子事情应该谈得差不多了。
那头纪宴沉声地和余歌核对着降低手续费的宣传策略时,唇上一冰,一块红艳艳的西瓜压到她的唇上。
顺着手臂望过去,清雅青年温柔一笑:“吃一块吧。”
纪宴停住话头,冷冷地看着光屏上那突兀至极的西瓜,模糊不清的话语也随着通讯器传入他的耳中。
愚蠢谄媚的狐狸精!
以前他怎么不知道宋静深这么会勾引人?
特意去夜色学过是吗?下贱的男人。
纪宴垂眼掩住眼中神色,再抬眼要喊一声时,湛蓝眼眸蓦然睁圆。
只见余歌探出头,将半个身子弹出光屏之外,不知在那边和宋静深做着什么。
嫉妒愤怒酸涩焦躁渴望。
各种混杂繁复的情绪交织着,让纪宴完全陷入呆滞的状态。
他怔忪地望着光屏上弯折的腰,乱七八糟的猜测悉数浮上。
他们在干嘛?
他们在吃西瓜吗?
他们在喝水吗?
他们在接吻吗?
想到最后的可能性,纪宴忍不住大声急促地喊了起来:“余,余,你那边出了什么事?我怎么没看到你?”
余歌由着宋静深将她胸前衣服上的西瓜汁水擦干净,出声应了一句:“我衣服脏了,擦一擦。”
听到余歌清亮正常的声音,纪宴心下微松,仍然颦眉开口:“正事要紧,我们接着讨论吧。”
“在我面前,你不必在意形象。”
余歌瞥了眼时间,对宋静深点点头,才缩回去,宋静深就追过来,在纪宴陡然赤红的眼睛下,轻轻地吻了下余歌。
“好甜。”
俊雅辉韵的青年含笑地望着她。
“这次的西瓜很甜,明天也吃这个好吗?”
粘稠甜腻的旖旎话语从通讯器中,传到纪宴耳中。
纪宴死死地盯着完全遮挡住余歌的清瘦背影,长指频繁弹动着。
想杀了他!
想现在回去,杀了这没有羞耻心的狗东西!
余歌眨了眨眼,想到待会要和他谈的事情,没发火,只是将宋静深推开,如常和纪宴聊着。
只是当她再看向通讯器时,就见那边的光屏上,摄像头只对准虚无空旷的房间,不见纪宴踪影。
“纪宴,你人呢?”
余歌喊了一声,十余秒后,纪宴才出现在光屏之中。
纪宴边和余歌谈着下一步,边看向另一个显示屏上的讯息。
[前线三人群]
[纪宴:宋静深这老东西,该死一死让出位置了,不如我们联手吧,各位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张道清:宋学长对我有恩。]
[柳玉:怎么弄?让他来前线?另外我还要治疗液,皮肤还是太粗糙!]
纪宴嗤笑一声,将显示屏上的讯息放到一边,眼眸贪婪地望着光屏上的余歌,和余歌认真沟通着。
余歌边思索边打着字,就觉小腿上的腿肚一酸。
不耐烦地抬眼看过去,就见宋静深侧身跪坐着,长发垂泄,似乌绸般在顶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
绝美出尘的面容上,是关切的担心和温柔的笑意。
他望着余歌,轻柔地捏着余歌的小腿说:“今天辛苦了,站了那么久,我给你捏一捏吧。”
看着那张脸,余歌心中的气陡然散了,唇微抿,由着他捏着。
宋静深唇边笑意加深,得寸进尺地将她的腿抬下,让她的脚踩在他跪坐着的大腿上,有技巧地按摩着。
腿上的酸软让余歌眉眼愉悦,有些惫懒地转眼看向光屏,懒得打字,索性直接开口:“你还有别的想法吗?”
余歌刚刚那一瞬目光的游离,和不耐到呆愣最后愉悦的神色变化,都没逃过纪宴的眼睛。
明明已经嫉妒扭曲到极致,阴暗血腥的各种念头占据大脑,光屏外愤恨的手一下又一下,紧握着匕首深深地扎入碎片飞舞的木桌。
可面上还要装作没发觉一样,如常微笑着和余歌谈话着,藏着掩着不露出一点丑陋不堪的模样。
毕竟,比脸已经比不过宋静深了,可不能再没了风度。
纪宴微笑着,手上的匕首狠狠地扎入木桌,哗的一声,匕首整身没入,只余刀柄在外。
“什么声音?”余歌问道。
“有什么声音吗?”纪宴微笑着反问。
一侧,宋静深蓦然一声轻笑,抬眼轻飘飘地瞥了眼通讯器,低垂着头,吻到余歌的小腿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