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青年笑着敲了敲桌子,会议室内瞬间安静下来。
他修长双腿交叠着,长臂一抬,玉白手指指向末尾的中年男子。
“就你了。”
“你来吧。”
余歌说完,让开位置的瞬间,光屏陡然跳出一个形似心脏的图案,在淡蓝光屏上,一鼓一鼓地跳动着,忽而炸开一片烟花,陡然出现一行字。
i'm yours.
一行浪漫的花体字,鲜明赤裸地将自己的爱倾诉而出。
小狗的爱就是这样,永远忠诚而热烈。
荀宜光心下不适,目光扫过,径直抬手按掉那行字,轻淡嗓音响起:“看来随时随地发春的,不只是沈度一个。”
李颐同样骚得明目张胆。
余歌没应声,身侧淡冷厌世的青年已经快速操作完流程,将硬盘拔出,递回给余歌。
余歌接过,问道:“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留下来吃个午饭吧。”
宋静深温笑着,笑着对坐在里侧的美丽少年温声道:“余委员正在沈特督那出着外勤,可能没什么空暇时间照顾方池先生。”
话里话外,如正宫般替忙碌的妻子镇压嫉妒不安分的小房。
“沈度?”方池美丽柔和的眉眼间夹杂着淡淡的郁气。
早上去了到现在?
什么工作需要对接一个上午。
别是趁机勾引她!
想起那天看到的直播,最后的时间里,高大冷酷的青年不顾镜头,冷冽目光久久停滞在余歌身上的那一幕。
方池手中的筷子硬生生被折断。
漂亮优雅的少年站起身,掀起眼帘瞥向站在他身前的清雅男子,同样温和有礼的声音响起:
“多谢宋委事提醒,但——宋委事未免过于关怀旁人的未婚妻了。”
方池端然闲适的话语落地的瞬间,宋静深的手禁不住地掐入掌心。
丝丝缕缕的鲜血从心口到经脉,自掌心流出。
什么未婚妻?
那是他的小鱼!
如青竹般挺拔俊秀的少年,以一副宫斗胜利者的姿态,淡然道:“宋委事日理万机,还是多关注自身吧。”
“整日怨气模样,有些晦气。”
不就是想挑唆他去和沈度斗吗?
垃圾玩意儿,当谁看不出他的险恶用心?
顾及着那天医院里,余歌曾经教训过他的话,方池没有多说什么。
反正不管怎么说,被带回家的是他,方池;那晚被安慰被照顾的,也是他;走红地毯的未来式,也将是他。
宋静深不过一个过去时态,一个死缠烂打的东西,不值得再为他影响感情。
方池拎起保温袋,里面装着的是他多次要求厨师调试后的饭菜,味道和那晚在余歌家中吃的一模一样。
他得给余歌送过去,要不然她又不吃饭了。
方池轻飘飘地笑了笑,脚步轻快,离去的身形也如芭蕾般轻盈美丽,格外吸引旁人的注意。
方池确实美丽,也够温顺,是小鱼会喜欢的模样。
宋静深淡然转身,回到办公室,点开监控,里面的画面赫然是一张锐利俊美的面容。
沈度还拿着余歌的铭牌看着。
他像是得到了什么爱不释手的玩具,上午一直拿在手中把玩,空闲了就盯着发呆。
放大的面容出现在监控上,宋静深紧紧闭上眼眸,心底的杀意肆虐着。
好想杀了他。
想杀了他!
宋静深退出这令人作呕画面,点开舆论平台,上方的红点提示还未消失。
宋静深点进去,俨然是沈度艾特他的那一条讯息,底下的评论密密麻麻。
[原来余委员和沈特督的关系那么好吗?我看那天直播,还以为沈特督很讨厌她。]
[我觉得就是很讨厌,但是那种爱而不得的讨厌。]
[那不还是爱?有点好磕……]
宋静深定定地看了许久,最终没有回复,而是新发了一条讯息。
[宋静深:年末在即,庆贺佳节时,也请各位注意食品安全,来路不明的东西请勿胡乱品尝,以免损害身体健康。]
他的才发完,李颐的讯息紧随其后。
[李颐:一条语义不详的讯息,都能磕,不如磕磕我?]
发送完这条讯息,李颐嗤笑一声,长腿一迈,出了车上了楼,才走到走廊上,就看到一名挺拔美丽的少年站在那,静静地倾听着接待员说着话。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一张秀白精致的面容袒露出来。
他轻淡视线扫过李颐,颔首:“李研究员。”
李颐看了眼他手上提着的保温袋,笑了:“我还以为方池先生这辈子都是娇宠的命,没想到你也能自己拎东西啊。”
话一出,方池的眼中掠过一丝意外,不明白他这种莫名其妙的敌意从哪来的,眉心微颦,不冷不热道:
“李研究员倒是和传言中一样,嚣张跋扈,尖酸刻薄。”
李颐笑了:“那可不,比起脆弱没用的花瓶摆件,她最喜欢我这种热情张扬的狗狗了。”
青年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深处尽是森冷的敌意和厌恶。
方池心微紧,恍然大悟,眉头皱得更深,眸子瞬间乌沉一片。
原来下贱的男人,不只是宋静深和沈度啊。
接待员寻着两人敌视的安静瞬间,出声请道:“沈特督请二位进去。”
李颐转头,大步走进去,方池静静地跟上。
一进去,方池迅速扫视沈度的办公室。
窗边、书架、地上、办公桌上,一切正常,没有可疑痕迹。
方池将手上的保温袋小心翼翼地搁置到一边,朝着一旁的休息室小门走去。
李颐则大步走到办公桌前,居高睥睨着沈度:“铭牌呢?给我!”
随着话音一同传来的,是方池啪嗒开门的声音。
沈度拧眉望向两人:“你们两个有病?”
方池没理会他,径直走进休息室查看。
一个上午,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李颐环胸冷笑:“你没病你抢别人铭牌做什么?”
余歌那样谨慎认真的性子,即便铭牌有宋静深那狗东西安的监控,余歌也一定会找合适的借口甩掉。
沈度绝对做了什么!
想到铭牌平时佩戴的位置,李颐心中的戾气便一阵阵地升起。
真的是够贱够骚的!
里面的方池检查完,没发现任何问题,对沈度的态度倒没那么过分,只走到沈度面前,柔声问道:
“沈特督,鱼鱼去了哪里?”
沈度冷硬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着,忽而唇稍弯:“原来都是为了余委员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