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优雅自持的纪宴如常穿着规整制服,出现在镜头前,配合着余歌向镜头介绍财税署。
两人走过一个个复古典雅的办公室,踩着软软的地毯,看着来来往往举止舒缓有礼的署员忙碌着。
他们有的拿着别人看不懂的表格,语速极快地讨论着税率计算。
有的步伐匆匆地快步而过,而后在尽头的办公室外停下脚步,抬手轻敲精美雕花木门。
与别的充满科技感的简约办公室而言,司律署和财税署的办公室充满英式古老贵族的气息。
但一个偏庄重严肃,一个偏优雅精密。
直播的末尾,纪宴微笑着对着镜头道:“众所周知,我和余委员都是陈教授的助教,事实上,我也曾多次与余委员探讨过多项经济问题。”
“我受到许多来自她的启发,也曾向她抛出橄榄枝,让人遗憾的是——”
他湛蓝眼眸深邃如汪洋,望向余歌的眼中满是不舍,声音也有些落寞。
“被人抢先一步了。”
“余委员在经济金融方面的才华也让人惊叹,如果方便的话,我还会多多打扰你。”
当着镜头,余歌只能和曦地笑着应下。
这一次直播再一次将纪宴的名声推向高点,同步捆绑着余歌的名字上了热点新闻。
比起高岭之花的宋静深,纪宴这种若有若无的暧昧心事更让人津津乐道。
毕竟,他可不是宋静深那种得天独厚、追随者众多的天道宠儿。
一时间,对于余歌和纪宴的关系猜测喧嚣不止。
【从校服到婚纱,从同学到夫妻。】
【方宋之争?不,是方纪之争!】
【大众心声:我支持纪宴,余委员配得上更好的!】
“你对她有想法?”
复古雅致的办公室内,俊美中年男子抬头,扫向对面的纪宴。
“是的,父亲。”
纪宴恭敬应下。
修长手指敲了敲桌子,纪长跃若有所思地看着光屏上,定格的画面。
墨兰制服的女子干练从容,落落大方,完全看不出,是这段时间操纵舆论,洗脑群众的强悍人物。
那些手段——
“她的经济作业呢?发几份给我看。”
纪长跃蓦然出声,同色眼眸满载冷酷算计,看向纪宴。
“没有,陈教授让我们交纸质的。”
“纸质?”纪长跃立刻坐直了身,“你们都是纸质的?”
纪宴沉声道:“是的。”
只有极具价值、不可泄露的杰出言论,才会被陈与平要求使用纸质完成。
怪不得方明昭那老狐狸那么重视她!
“你为什么不汇报给我?”韵雅嗓音下是冷酷质询,纪长跃脸色极冷。
纪宴低下头:“抱歉,父亲,我以为只有我使用了纸质版。”
纪长跃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转头道:“既然如此,那便不用看了,你的想法我支持你,她当得起。”
“就看你能不能从方家手上抢到人了。”
“是,父亲。”
纪宴起身,走出办公室外,点开通讯器,笑了。
这下,无论是家务技巧、还是家人支持,或者容色方面,他不输任何人了。
冬日暖阳雀跃活泼,从青年身上延伸出去,越过蓝天炽阳,在淡蓝色汽车后盖上闪动跳跃。
“啪——”
汽车后盖陡然被拉下,盖住后尾箱的行李,叶清友拍了拍手,温柔望向远处的母女:“已经放好了。”
“可以走了,林阿姨、小余,以及——”他的视线转向一侧的长发青年。
“虞先生。”
虞月怀瞧了叶清友一眼,十分礼貌地笑着谢了几句,柔和温良的神色硬生生压下他那极具攻击性的艳丽美色。
他们两人谁也不愿意去坐别的车,也无法接受两个情敌独自坐着一辆车。
索性余歌开车载他们回去。
到了楼下,因为纪宴提前收拾过,因此林慧只要把自己的衣服物品归置回去即可。
余歌叮嘱几句,便上了楼,敲响左侧户的门。
没一会,门打开,露出一张慵懒俊美的面容。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背心和休闲裤,五官野性立体,,俊美锋利,却被他洒脱不羁的气质和随性懒散的动作削弱了那股锋锐。
他随手抓了抓银发,把凌乱头发扒拉一下,拉开门:“进来吧。”
说完,边打哈欠边进门。
余歌跟着进去,顺手关门,沉风递来一杯水,是适口的温度。
他坐到沙发上,橙蓝异眸望向余歌:“隔壁我已经收拾好了,也交代了楼里的人,你——”
沉风垂眼一瞬,想起这段时间热闹的舆论,以及如今铺天盖地的绯闻,又抬眼望向余歌,满腹的忧虑最终只化作一句叮嘱:
“你——别太高调了。”
他看到现在,和首领她们看到现在,并不开心。
他觉得小鱼的牺牲太大了,她不应该介入这些事情里。
本来就一直拒绝他的招揽,在他起了心思后,他便没想再把她牵扯进来,没想到首领能说动她。
现在她太高调了,比陈与平还高调。
当年的陈与平虽然有超世之才,但她骨头硬加上策略失败,连日冕大厦都没进去过。
她可没获得多位议员的信任,也没被依仗得愿意纳入家族,愿意下放权利。
余歌如果失败了,那面临的会是……
“沉风哥。”
沉风回过神,正对上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眸。
余歌卸去所有的防备,也学着他的模样,懒散地缩在绵软的沙发中,拖长的声音也懒不成调:“没——事——的,我有分寸的。”
“让我在这待一会,我等会再下去。”
这段时间的照顾,让余歌无比清楚地认识到,林慧是真的清醒了。
清醒后的林慧可厉害了,要不然也认识不了这一堆的反叛军中的头头人物,应付楼下那两个家伙不成问题。
就让她躲一躲吧。
余歌缩在沙发里,昏昏欲睡。
沉风看着她疲倦的样子,起身拿了毛毯。
路过阳台时,他敏锐听到楼下的对话。
“地扫过了,不用打扫了哦,叶先生。”
“虞先生原来还懂家务啊,但我这人就是闲不下来,让你见笑了。”
两人笑里藏刀的对话外,还有林慧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和铁门咿呀的声响,随即是她惊诧的问话。
“简生水净?你们两个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