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历一页一页地往后翻。转眼他们已经通过各个考核,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他们终于开始了真刀真枪。准备开始进行真正的重型甲试飞
羽甲振翅,透过最后一串云雾,村里的房屋侧壁金黄的灯火已隐隐若现。陆少实收起羽甲,降落在山头,黑夜劲草地灯,淡蓝色的湖光泥土地在眼前飞过。
陆少实回到了长安,回到了鹿鸣村。羽甲的最初调试已经完成,他们开始带着新的重甲进行环境测试。在各种高温低温潮湿沙石等自然风貌下测试性能。他们因此环游全国各地,陆少实也因此获得了探亲的机会。
其实,真正更重要的情况是,他们马上要开始极限测试了。在各种未知开始前,他们获批回家看看。
他走过村中一排排的房屋,跨过晾衣服的挂架。来到个熟悉的小屋前,一个微挺大肚子的中年男子已经在村口等候,他双手垂立静静地看向两边,少实摸黑悄悄踱过去
“当!”
他突然闪出来,没想到父亲平静地转过身,
“你怎么从那里过来的?”
老爹看起来没被他吓到,少实扁扁嘴,觉得很没意思。爹伸手要帮他提行李,少实赶忙拦住
“自己来,大小伙子的”
二人一前一后穿过村里的小道,少实看着熟悉的无花果树。一股安心的感觉。来到那扇门前
“咚咚咚”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开门,是母亲欣快地笑容
“回来啦,洗手,饺子马上就包好”
老爹一只手摇着扇子,走到房梁中间少实挂着的过夜袋前打量,他伸手去掰挂钩,他本想试验过夜袋挂环的牢固程度,但一把把它掰了下来,他又想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立马把它装回去,这种动作的瞬间使他脸上的肌肉浑然抖了一下。
“这个可能不行了”老爹喃喃道,在一阵紧张地操作后,他又摇了两下他的大扇子。
“怎么还是个破坏者”少实笑道
“什么嘛,明明就是你们发的东西质量不行”
少实在一旁看着哭笑不得,随后他看见老爹把挂钩往墙上按好,又摇着扇子挪到门前对着少实的制服上下打量一番
“这里需要有一个架子”
晚上母亲还想要做饭,少实硬拉着她到村口的饭店下馆子。他点了两大碗臊子面给父母。 等店小二带着托盘走近后,
“点的什么”母亲有些不安地问
“大碗的面”少实回答
“这么大的碗,那人胃口小怎么办嘞”母亲小声说
“哪有胃口小的人”少实把碗递过去,“都是舍不得吃的人”
餐桌上,老爹囫囵囫囵吃着面。陆母在一旁看看他,又看看少实,两人相视一笑。
“今天让你爹请客”
“凭啥”陆父立马抬起头来。
“哎哎哎,说好的我来”
“啥凭啥,天天花你儿的钱”
“你说的那个小伙,我倒觉得没什么。年轻人总是容易偏激,有意见是正常的,但是只要是他愿意加入我们的组织,不起破坏作用,而且是一个品德良好的人,那就是我们的好同志”陆父一面吃着面,一面继续刚才没讲完的人生课。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就是基本的是非观要有,人还是要体现自己人性的那一面的,虽然也有不好的那一面”父亲放下筷子看少实“关键是要有正义感”
“来,张嘴”陆母夹起一块肉要递给少实,这一举动立马招致陆父的白眼“丢死人了,这么大的人了”
“为什么说有的人是战略家,有的人是战术家。战略考虑的是全盘,战术考虑的是一个一个细节。”
“人的成长,最重要的是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知道啦”少实应和着。
“等你走了,父母不在身边,少了些对你的言传身教。你们现在经常在城里,城里各种诱惑肯定很多,你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
陆父低着头看向少实
“我给你讲的安全,不只是你执行任务时的身体安全,你明白吧”
“我明白,要珍惜自己的羽毛”
陆父抬头
“你明白就好”
陆母看看少实,又看看陆父
“好了好了,娃知道呢,咱聊点别的”母亲打断说,
“哎,你那天写信说你和大头两人推飞机是咋回事”
少实笑笑
“哦,那是那天清场所有飞机回库呢”
母亲笑着说
“我当时和你爹就说呢,这玩意是啥嘛,为什么要两个人一起嘞。是一个人推不动还是咋的了。”
少实笑得乐不可支,“那不是,那玩意挺轻的,但是你机翼很长,两边要对称啊”
“哦”陆少实突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摸出两个小金鹰。那里面还有第三个,他神色沉了沉,留在那里。随即笑着把两个金鹰递给父母。
“这是啥?”
“橡林带的纪念品,小航徽”
“你不要老拿着物质的东西贿赂我”
“那咋办嘛”
“要讲感情”
“咋讲感情嘛,我这不现在只能拿物质贿赂你嘛”
“啥时候你娶了媳妇也能这样想到我们就好了”陆父笑呵呵说
陆母立马白眼
“诶,你爹这没良心的”
傍晚,陆母熬了小米粥,少实本来说实在吃不下了,想让她别忙活,结果母亲说那就煮一点小米粥养养胃。
少实实在拗不过她,
“你就歇着吧,你好容易回家一趟,你娘恨不得把整个家里的存货都给你带过去”
陆母对他翻白眼,少实笑笑,此刻他扒拉着眼前稀饭。
母亲走过来,又给他面前搁了一个咸鸭蛋。
“占星的师傅说过两天橡林要下大雨,你到时候记得提前把伞拿出来,别着凉了”
少实愣了一下,略带愧疚地笑
“我的伞都被人偷了”
“偷了?”
“我那天驻外,用完伞就放门口,放在那晾水,等我再准备出来拿时已经不见了”
“那就下回把它放好,在屋里放一个盆子把伞放上去,别外头了”
“你说说这,连伞都偷”
“说不定是保洁阿姨错拿了,问问就是了”
“我还专门问了,不是保洁拿的,就是被人偷了”陆少实笑说“偷我的伞,我咒这个人,,,一定遭受”
“别那么恶毒”父亲在一旁突然打断轻声说,少实此时还没想好该诅咒的东西就已被他阻止“就一把伞而已”
“一把伞也是,,,”
“就当给有需要的人了,丢了再买一把,反正现在你有钱”父亲坏笑道
少实做出惊奇表情,看他俩坏笑。此刻母亲指父亲
“让你老子出钱买”
“凭啥”父亲转过头,做不服状。
“你让你儿买呢,你还不给出钱,小气鬼”母亲冲少实挤了挤眼睛。
少实在一旁咯咯笑。
夜宵结束,陆母在厨房收拾碗筷。少实本来去帮忙,无奈被赶了出来,母亲说你爷俩好久没聊天了刚好坐那说说话。昏暗灯光下,陆少时和父亲坐在火炉旁。两人坐在小马扎上,好像各有各的心事。
“那个航徽挺好看的,你拿回去吧”
少实抬头
“干嘛,送人的东西哪有再拿回来的道理”
“我和你娘要一个就行,你把那个留下来,留下来的给林姑娘留着呗”
少实把头撇向一边
“她不需要,我还有一个”
陆父静静摇摇扇子。室内,长久沉默,只有炉火噼啪。
“你要觉得合适,可以再去找她嘛”
少实抬起头,默默看火炉
“不必了,她拒绝了我。我再缠着人家,就显得不礼貌了。”
陆父没有回答,而是摇着扇子,滴答滴答,竹篾的枝丫在空中作响。
“她可能不是真的拒绝你,只是当时没想明白”陆父摇着扇子,慢慢道,“女孩子一般不会轻易答应和你在一起。因为一旦答应,往往都是一辈子的真心托付”
陆少实听完此话,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见父亲也静静地看着自己
“去吧,去找她。”陆父说继续摇着扇子,“即使不说什么——如果你觉得这样显得打扰自作多情的话——远远地看一眼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