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里面静悄悄的,幽深茂密的树林洒下星星点点的光辉,随着微风轻轻的跳动着。
姜姜侧过头撩起碎发,脖颈间柔软的丝带又缠绕在了手腕上。
索性风和阳光都很温柔,姜姜解开丝带,把帽子摘了下来。
因为今天要去看望薇妮的缘故,她今天穿了条黑色丝绸长裙,胸口别着一朵山茶花胸针,布料有些厚实,热得她额间的发丝都被打湿了。
“给我吧。”海诺接了过来,笑容灿烂,“一会不会头疼吧?”
“一会的事情,一会再说。”
姜姜小声的哼起了歌,把扎在麻花辫上的丝带扯了下来,满头金色发丝倾泻而下,像是流淌着液体黄金的瀑布。
“今早贝拉帮我梳的头发有点紧,感觉脸都扯大了。”
海诺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谁说的?明明就快瘦没了,最好再圆一点,把脸颊肉都吃回来。
姜姜没有答话,她有些欢脱的上前一步,摘了一颗野生草莓塞在嘴里。
“嘶!介么酸,看着挺红的啊。”
咂了咂嘴,姜姜又摘了一颗,看着海诺,“你想知道有多酸吗?”
海诺笑着张开嘴,被酸得皱眉:“果然人不能什么都好奇。”
姜姜又摘了一颗,起身看向林子边广阔的草坪。
“怎么这么安静啊,庄园里没有人在吗?”
偌大一个花园,在这样植物疯长的日子里看不见一个园丁属实有点稀奇。
“清晨应该打理过花园了,爷爷在庄园里放了很多藏品,时时都要打理,还要人看着,大部分时候佣人们都会待在室内。”
两人顺着蜿蜒的鹅卵石小径来到大门前,管家带着诺伯放好了行李,恰好下楼来,瞅见了两人的身影。
他兴高采烈的拉开了门,声音中蕴含着饱满的情感。
“少爷。”
他笑盈盈的鞠了个躬,又看向那位金发的小姐,激动的握住双手。
“欢迎您,夫人!”
“啊?”姜姜懵了一瞬,有些诧异的看向海诺,笑了起来。
“嗯,这个称呼暂时有点早哦。”
诺伯急忙上前一步,戳了戳管家的腰,小声道:
“少爷这次是带姜姜小姐回来订婚的,还没结。”
管家吓了一跳,连忙弯下腰道起歉来。
“实在抱歉,请原谅我的失礼。”
海诺笑起来:“没关系,就当提前练习了。”
“我可没有答应什么哦。”
姜姜警惕的看了海诺一眼,又笑眯眯的看向管家。
“没关系的,好累啊,今天走得有点久了。”
管家伸出手:“请跟我来,茶已经泡好了,庄园里自己产的尤莉花茶,味道还算不错。”
姜姜眨眨眼,忍耐住即将出口的的哈欠,跟在管家身后来到了偏厅。
来到了小时候曾经住过的地方,海诺的心情格外的好,神情怀念又放松。
“克森爷爷,庄园这会还养鸡吗?”
管家笑呵呵的放下茶壶:“有的,伯爵喜欢吃,我们就一直养着,还跟从前一样只喂庄园里种的玉米。”
海诺把姜姜的帽子放了下来,又脱下斗篷放在椅背上,然后撩起袖子,露出了玉般的手腕和骨节分明的手背,净白有力手臂上的青色纹路清晰可见。
“好,那抓只肥的炖汤,给姜姜补补。”
姜姜抬起头,舔了舔嘴边的奶沫。
“你要去抓鸡啊!”
海诺俯下身子把她没舔干净的奶沫擦干净,笑着点点头。
“嗯,你要一起去吗?”
姜姜端着茶杯飞快转过身:“我不去,我走不动了,得休息一会。”
海诺笑起来:“好,那让诺伯留下来陪你。”
原本胃口就不太好,来的路上还吃了个烤肉卷饼,对桌上的甜点就更加无心无力了。
姜姜把一杯散发着甜香的尤莉花茶喝下肚,身上登时就变得暖融融。
喝过茶,她慢吞吞的站了起来,把帽子和海诺的斗篷拿了起来,准备上楼去休息。
“我想多睡一会,没啥事的话晚饭前不要喊我。”
诺伯连忙点点头:“行李已经给您放进去了。”
姜姜咳嗽两声,在诺比担忧的眼神中笑着掩上了房门。
她的腿脚还没有好齐全,不太适合爬楼梯,所以这次住的是一楼。
窗外有一棵茂密的月桂树,茎干浓密、光滑、还有些灰,稍微打开一点窗缝,能够好闻的淡雅香气。
在窗边驻足了一会,姜姜把放在茶几上打开,拿出几袋草药,走到浴室里,开始为明天做准备。
拧开浴缸上的黄铜水龙头,滚烫的热水冲了出来,小小的浴室很快凝聚起雾气,湿漉漉的。
浴缸盛满水的瞬间,姜姜拧上了水龙头,把瑞吉塔调配的乌发草药按照顺序放了下去,把毛巾拧成麻花放进水里搅了搅,又拿了条浴巾,盖在了浴缸上面闷着。
中心城的人们真的很追崇金发,甚至会觉得金发的人更加神圣,天生就比别人高贵。
这种观念真的有些荒唐,但也给姜姜带来了很多帮助。
经营小酒馆的时候她每天都要遇见很多人,能够非常明显的感觉到他们的目光总会落在她的金发上,随后态度也变得友善起来。
不过,如今她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的活着了,可以选择自己更喜欢的乌发。
用草药染的话,能够持续大半年的时间,长出来的也是乌发,很方便。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想更靠近从前的自己。
从浴室出来,姜姜伸了个懒腰,窝进了床里。
总之她就是要按照自己喜欢的来,而不是活在他人的审美观里。
夕阳渐渐西下,洒下了橘红色的光影。
从两点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半小时,没有人喊她,外头也很安静。
睡眠质量高得像是睡了一个晚上,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外头渐渐有些冷,姜姜痛快的起了床,把窗户关上,随手拿了条月白色的棉麻长裙。
现在她已经解除了幻术,但不知道为什么,瞳孔的黑点还是很明显,像是被洒上了墨水。
在难看的同时还非常的病态,凑近了看要起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