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并没有像过去一样第一时间去为他抚背,只是愣愣看着裴承,她不知道,就像上一世知道战旭喜欢她时一样,很茫然,很奇怪,他们喜欢她什么?
又为什么上一世的时候,每个人都像死了一样,谁都不告诉她?
李导悄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觉得此刻的镜头感特别完美,不管能不能用上,他都想拍下。
摄影机悄声工作起来,除了两个当事人,其他人都进入了工作状态。
裴承咳出了一滩血。
时晚僵着身体朝前走了一步,却没有去帮忙。
裴承嘴角带着一抹红,抬头看向时晚:“晚晚,你的心开始痛了吧?”
时晚瞳孔放大,满眼写满了震惊。
裴承嘴角扬起一抹笑,带着血丝,绝美且窒息:“只要你不见他,就不会痛了。”
时晚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听不懂,他怎么知道她心痛?又为什么会知道她不见战旭就不会痛了?
时晚正要发问,抬眼看到林语柔正拿着手机录视频,面对另一个重生者,时晚并不想让林语柔知道更多的内情,所以闭上了嘴巴。
她扯起嘴角,对裴承说:“我们继续吧!”
裴承笑着,扭头看向了李导身后的那个身影。
时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时愣在原地,战旭?
李导也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抬眼看去,忙站起身,“战总好,怎么有空来片场了?一切都很顺利。”
李导主动汇报了现在的情况。
战旭应了一声,在李导身旁的位置落座,目光却始终盯着镜头前的两人。
裴承收回目光,声音很低,对时晚说:“你猜他为什么会来?”
时晚也收回目光,不解地看着裴承,一本正经地答:“他喜欢我啊!”
裴承失笑,示意现场收音的那个工作人员把麦收起来。
那个工作人员竟十分听话的收起了麦。
裴承背对着李导他们那边,抬眼对时晚说:“他或许是来看你会不会心痛的。”
时晚双瞳微动,写满了震惊。
她久久看着裴承,这一刻好像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上一世她因为心痛痛晕后,战旭就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昨天他又说他怕她爱上他。
难道爱上他就会心痛?
为什么?
裴承浅浅笑着,又说:“晚晚,拍完这场戏,我会告诉你原因。”
裴承对导演比了个ok的手势,麦克风再次回到两人头顶,时晚没有开口的机会。
她怕,怕战旭知道她心痛的事实,怕他又会悄无声息离开。
“action!”李导那边宣布开拍。
时晚几乎是立刻入戏,和她平时一样,能瞬间换上笑脸。
这一次裴承收敛了不少柔情,拍摄基本顺利。
到了晚上,裴承的戏彻底结束。
李导为他举办了一个小型的杀青仪式。
战旭没有参加。
回酒店的路上,时晚推着裴承缓缓走着:“刚才你说过要告诉我原因的。”
“昨天你问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嗯。”时晚应道。
“那天有一个虫子住进了你的心脏……”
时晚猛地顿住了脚步。
裴承并没有回头看她的震惊与惊恐,继续说道:“它一直在休眠的状态,直到两年前,它差点苏醒,又很快沉睡。昨天,它彻底醒来了。”
时晚震惊地看着裴承的后脑勺,她一直以为他只是自闭症患者,所以才与世隔绝不愿和人交往,可……可他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了令人无比恐怖的存在了?
这是下蛊?而且还是对她一个十八岁的女生?而且还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裴承……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她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一样。
裴承坐着轮椅转过身,抬眼望着双瞳晃动的时晚,眼底依旧温柔如春水:“晚晚。”
他的声音依旧柔的令人骨头酥麻,可此刻时晚只感觉到毛骨悚然。
时晚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刚才我试图让它继续沉睡,可晚晚,你的爱意太浓了,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时晚下意识摇头,裴承的话都进入了她的耳朵,好像也进入了她的脑子,可为什么她听不懂呢?
“代表只要你看到战旭,就会感到噬心的痛,也代表你的心脏会被它一点一点吞噬掉,痛不仅仅是一种感觉,它也是一种伤害的体现。”
时晚又无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心脏,可为什么现在没见到战旭也会感觉到痛呢?
可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比起见到战旭的痛,现在的痛可以说是在挠痒痒。
“晚晚……”
时晚的眸光突然变得犀利与冰冷,扫在裴承脸上。
裴承呼吸一窒,猛地咳嗽起来。
“战旭也知道?”时晚沙哑着声音,冰冷地问,没有理会裴承是否会咳断气。
裴承捂着胸口,嘴角扬起一抹笑,很诡异,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在不该笑的时候却笑了。
时晚眼里的冰冷化作恐惧,又后退了一步,她怕他了。
“战旭知道,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告白的原因,因为他知道,一旦你动心了,就离死不远了。”
最后一句是裴承骗时晚的,他清楚时晚还有很多事没有做,他相信时晚会选择正确的选择。
时晚突兀地笑了一声,直直看着裴承:“我和你何怨何仇?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裴承轻轻摇着头,无力解释,三大家族的暗斗而已,只是她成了牺牲者。
怪不得,怪不得裴承要在今天拍完所有的戏份,不然她接下来是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了。
时晚转身。
“晚晚……”
时晚没有再应,朝影视基地外走去。
她没有任何意义地笑着,果然啊!意外和两年不知道谁会先到来。
她以为她有两年的时间,可没想到意外先来了。
时晚打车去了陆知夏的局。
他们正在ktv唱歌喝酒,是陆知夏的哥们儿们和哥们儿们的女朋友们。
“大演员又偷跑出来玩了?”陆知夏醉醺醺地招呼时晚。
时晚见她一手搁在一个男人肩上,莫名生起了无名火,她气势汹汹走过去,猛地推开陆知夏。
陆知夏倒在了沙发上,另一只手没拿稳酒瓶,酒水洒了自己一身。
时晚冷冷看着陆知夏搭肩的这个男人,问:“你是不是有女朋友?”
男人一脸懵逼,“没……没有。”
“你tm 犯什么病?能不能好好说话?!”陆知夏擦拭了脸上的酒水,对时晚大骂道。
“我tm不能好好说话!你不碰男人是不是会死?!”时晚也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