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是深夜,整个隔离所被浓重的夜色笼罩,只有月光洒落如霜雪。
隔离所很大,中央区域是一栋高楼,每层都有单独的房间。
楼下还有很多临时搭建的帐篷,用来安置多出来的幸存者。
四周筑起高墙或是围栏,将孝山人民保护在内。
若是白天,这些孝山群众定会熙熙攘攘,相互谈论劫后余生以及对接下来生活的担忧。
或是流露出对家人的思念。
可,现在是黑夜,大家都沉沉睡去。
孝山高中的大家在接受完问询后,也都拿着分发下来的物资,回到各自的房间。
除去金贤珠。
一楼走廊尽头的一所隔间内,四周有些昏暗。
金贤珠正在房间内,通过台式电话拨打着那许久没有联系的号码。
“嘟...嘟。”
她内心焦灼的等待着,脸上却并没有什么波澜。
终于,电话通了。
“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颇为粗犷的男声。
金贤珠轻启唇瓣,淡淡道:
“我。”
只是一字,就让电话那头的人沉默许久。
半晌过去,电话里才再次传出略带笑意的声音:
“呀,是小珠啊?”
“找爸爸有什么事吗?”
闻言,手握电话的金贤珠,她那张精致而艳丽的面庞一下子就黑了下来,柳叶般的眉毛紧皱。
“说了不要那样叫我!”
她嗓音中尽是不满,随后,她又继续冷声道:
“你还知道你是我爸?”
“你女儿差点死在外面了,你知不知道?”
“你不是防卫部的高阶军官吗?”
“会不知道消息?”
与此同时,夏威夷群岛。
时差原因,这里是正午时分。
阳光倾洒在夏威夷那片如梦如幻的海滩上,细腻的白沙在光芒下闪烁着微微的金色。
海浪轻柔地拍打着海岸,发出悦耳的声响,海风带着咸咸的气息和丝丝的凉爽,缓缓拂过。
一位略显沧桑的中年男人正身着清爽的沙滩短裤,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散发着健康的光泽。
他身材健硕,躺在沙滩巾上,手里拿着手机。
面对电话那头女儿的一连串抱怨声,胡子拉碴的男人面露一丝苦笑,随后缓缓解释道:
“没办法啊,你老爸我已经退职了。”
“我还找了这次事件的总指挥,结果他一点人情都不讲。”
“后来,我看到幸存名单里有你的名字,就没管了。”
话落,男人又冲着一旁的比基尼美人,用英文喊道:
“来,露丝,我帮你涂防晒油。”
原本,电话那头的金贤珠听到父亲的解释,心情还缓和几分。
结果对方最后一句话又让她的面色更冷。
但略一思考,她又沉下心来,金贤珠语气平淡道:
“我要在这隔离多久,你知不知道?”
男人回答道:
“疾病科现在还没搞懂这个病毒的潜伏周期。”
“应该还要很久。”
“很久是多久?”
“至少也要几个月吧。”
听到回应,金贤珠微微低下眼帘,但很快又重新恢复神韵。
她目光中满是坚定,继而说道:
“你帮我查一个人在孝山的住址。”
“谁?”
“顾言清。”
金贤珠觉得南拉大概率会在这个地方。
“好。”
电话那头的男人很爽朗的就答应下来,不过他还是询问道:
“这是阿珠的男朋友吗?”
金贤珠听到父亲的问话后,神情一愣,但还是回答道:
“我哪里谈过男朋友,这是我的好友。”
“还有,你能不能在幸存名单里加个人?”
“叫做崔南拉,是我闺蜜,都是我们学校的。”
话落,电话那头的男人犹豫了一会,才答应道:
“应该可以。”
“不过...”
金贤珠闻言立刻焦急道:
“不过什么?”
“你要叫我几声爸爸听听。”
“...”
金贤珠真的很无语,她父亲总是这副不着调的样子。
没有听到金贤珠的回应,电话那边的男人继续道:
“没办法嘛,哪有女儿天天对自己父亲,你你你的。”
迫于对南拉的担忧,金贤珠还是耐下性子。
她红嫩的唇瓣一张一合,轻轻碰撞,语气平淡的叫出一声:
“爸爸。”
自从金贤珠得知她的父亲在母亲过世后就经常去外面乱搞,就再也没有这样叫过他了。
不过她父亲对于她还是较为疼爱,上的好高中,吃穿也没少过她的。
果然,在听到女儿的声音,男人的语气顿时眉飞色舞起来:
“好女儿,你放心,爸爸一定帮你办好这件事。”
“你先乖乖的待在隔离区,等爸爸回来之后,想办法把你带出来。”
他知道,隔离区简陋的住宿环境跟他们家完全没法比。
“好。”
“啪嗒。”
金贤珠回应了一下,旋即挂断电话,接着站姿优雅地候在电话旁,亭亭玉立。
画面一转,隔离所的后墙处。
四周很是漆黑,只有微弱的灯光,勉强照亮那高耸的围墙。
金贤珠搬来一旁的铁架与木板,将它们堆在高墙边。
得到顾言清的住址后,金贤珠就准备翻墙出去。
从孝山市逃出的幸存者都款款睡去,周围寂静无人,只有后墙上铺满的青苔,还有地面长着不少野草。
金贤珠蹑手蹑脚的,动作很轻,生怕吸引到别处站岗的士兵。
终于,她感觉高度差不多后,抬起一脚就踩在那堆砌好的杂物上。
金贤珠伸出纤细的手指,艰难的堪堪触碰到围墙的顶点,她眼神中满是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