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张翼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已经没有了睡眠能力,任何药物都对此没有效果。
尽管还没有严重变异,但身上已经开始疼痛、瘙痒,皮肤像是被硫酸腐蚀一般的疼。
咽喉像是被刀片在一直刮,她饥饿不已,疯狂的想吃一些恶臭、恶心、血淋淋的食物。
她难受,想死,或许,这个时候被扎一百刀根本不会很疼吧!
她想,或许,要是真的死了,还算是解脱。
或许,帮一下黄疏桐也没那么难,她有点犹豫了。
可是,只需要半天,她想,等到天亮,她就没那么难受了。
等到中午,黄疏桐成为了公民,也能像她一样了。
她很痛苦,她想让别人像她一样痛苦,那才算安慰。
她忍痛挣扎,还是没有选择去帮黄疏桐。
后半夜,张翼的手环突然滴滴一响,收到了一条信息。
她点开一看,发信人写的是「夏炎」。
她立马激动了起来,夏炎,夏炎真的没死?
当她看完信的前面几句,她的心凉了半截。
信件名称是:「夏炎的绝笔书」
小翼,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请不要为我难过。
接下来请你保持安静和冷静,独自一人看完这封信,这封信将会在你浏览完后被销毁。
……
因为系统监管的缘故,我无法在这里告诉你更多,但请你相信我,按我说的去做。
我只希望,最后,我们最起码能有一个人能活下去。
看完信,信件果然如提醒的一样,文件已经被销毁。
此时,张翼已泪流满面。
她愣怔地一步一犹豫的来到了黄疏桐房间门口,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黄疏桐的房门没有锁,她轻轻的打开了她的房门。
哪曾想,黄疏桐也没有睡,她坐在窗台边看月亮。
扭过头,她看到了张翼手里那把寒光闪闪的水果刀。
她有点恐慌,身体往墙角旁边缩了缩,哆嗦道:“张……张翼,你要干嘛?”
……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张翼强迫黄疏桐握着刀,一刀一刀的捅向自己。
白刀进红刀出,每一刀都带出大量鲜血。
两人嘴里同时迸发出激烈的嘶吼和嚎叫声。
好疼啊!比想象中的疼多了。
每一刀都像把自己的生命抽走了一般。
每一刀都深可见骨,每一刀张翼都感觉到自己的内脏被捅了个对穿。
表盘里的数字不停的增加着。
最后一刀,捅进去的时候,张翼再也没有力气拔出来。
她直直的倒在了地板上,身上千疮百孔,周围鲜血淋漓,她肚子上插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血泪流了下来,七窍也在流血。
黄疏桐惊慌失措,已经完全没有了思维能力,她怔怔的缩在角落,浑身颤抖。
张翼平静的躺在地上,感受身体里面血液的慢慢流淌。
“黄疏桐!”许久,张翼艰难的开口,喉咙里发出咕隆声,她原本想说,“夏炎不欠你们的了。”
可话到嘴里,她的话变成了:“黄疏桐!记住,你欠我一百条命!”
……
「鬼域」,极乐中心。
新开业的赌坊人满为患。
大概是谢秋风还没有和这家赌坊合得来,今天手气出奇的差。
平常一百个「代价」他三五局就可以赚到,而偏偏今天,玩了四五个小时,硬是一分钱都没赢到。
本金本来就是借的,现在连本带息已经赔进去快五千「代价」了。
完了完了,这回不说救黄疏桐,恐怕自己都得折在这里了。
他现在严重怀疑这家店出老千,但是他又没有证据,他额头的汗越来越多。
瞬移和隐身逃跑在这里都是小伎俩,「鬼域」里每一家店基本都有屏蔽这两种功能的仪器。
手里最后几个筹码扔了出去,果不其然,又输了。
谢秋风用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手掌勾了勾旁边的孔雀女:“再给我去拿一百个筹码。”
“这位客人,您今天的借款已经到本店上限了哦。”
谢秋风一愣,看来要去其他地方弄钱了。
他站起身:“算了,那我不玩了。”说着便要走出店门。
“稍等哦。”孔雀女说,“这位客人,您要付清本店的借款才能走哦。”
“我现在没钱,明天来付。”
“好的,您的公民id号报一下,我记到您的个人信息上。”
谢秋风愣住了,他哪里来的id号,于是他拔腿就跑。
半分钟后,谢秋风被人五花大绑的绑回来了。
“真不听话呢这位顾客,逃跑可是要被砍断四肢游街示众,并且一个月不许使用稳定剂的哦。”
“呃……”谢秋风哪里敢暴露,公民可是有权利杀掉自由人的。
“我没跑,我去厕所。”谢秋风说,“你们绑我干什么,我就是尿急跑得快一点,又跑错了门。”
“今天已经是第三个顾客使用这个理由了呢。”说着,她问谢秋风,“先砍左腿还是右腿?”
说实话,她有点喜欢这个顾客,砍下的大腿正好用来做收藏。
说着,孔雀女单手向上,手心里即刻出现一柄粉红色的斧头。
“我的天,饶命啊!”谢秋风哇哇大哭。
孔雀女喜滋滋的靠近:“没关系,我不会让你游街的,你游我卧室就好啦,稳定剂我也会照常给你用的。”
一想到可以囚禁这个帅公民整整一个月,孔雀女就感到万分高兴。
几个大汉按住了谢秋风,把他以人字形按在地板上。
孔雀女扛着斧头慢慢靠近。
一只长着兔子耳朵的公民已经在谢秋风耳边推销「生腿瞪尾丸」了。
……
早上九点,按关关的要求,谢秋风陪她吃了个早餐。
就在孔雀女要砍断他手脚的千钧一发之际,关关从天而降,从死神手里解救下了他。
作为交换条件,关关要求他要陪她吃个早餐。
关关说她其实一直在隔壁桌,她摇摇头:“我看了你的牌技,说实话,太臭了,难怪你输那么多。”
“怎么可能。”谢秋风说,“我以前每次都能赢个三五百的,就是这家店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