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乡下,淳大儒的近况,令人唏嘘
作者:孤岛十三   大秦:八岁的我,被嬴政偷听心声最新章节     
    与此同时。
    咸阳城外的一处农田里。
    淳于越正带着一伙徒弟挽着袖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略显生疏地翻地。
    锄头的每一次起落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所有人的脸色潮红,衣裳湿透,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脖子上流下来,一滴一滴落在泥土里。
    “老师,那牛怎么还不来?我们每日用锄头锄地像什么样子?这得锄到什么时候才能锄完?”
    一个弟子撂下锄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这……”淳于越看了一眼依旧广袤无垠的田地,眼里闪过一丝焦灼,把所有人扫了一圈,道:“派去接牛的人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
    其中一个年长的弟子回答。
    “唉,你去集市上买一件直辕犁回来,老夫觉得牛马上就要牵来,到时候,牛一到,我们就能立刻开始劳作。”淳于越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一串铜钱交给了弟子,叮嘱道:“一定要买一个好一点的直辕犁。”
    “这个钱省着点用,我们的盘缠也不多。”
    乡下穷山恶水,他们被贬出来的时候,没有一处安身的地方。
    购置房屋、买锅碗瓢盆、米面等常用的东西,都已经花去不少盘缠,再加上有这么多弟子要安顿,淳于越手头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
    他也不好意思向家里要,只能带着众弟子在这大热的天,开垦荒地。
    大秦耕牛短缺,在几天前,他就让弟子去填写了租借耕牛的申请,几天过去了,还是没有批下来。
    “诺!”
    年长的弟子拱拱手,就要离开,被淳于越喊住。
    “李方,去了集市上顺便看看有没有蔬菜的种子,庄稼的种子,买一些回来。”
    “好!”
    李方闻言,拱拱手,给淳于越行了一礼后,缓缓离开。
    “老师,我们已经来了乡下多日,弟子们每日尽心尽力耕作,累个半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咸阳城啊?”
    “是啊,老师,每日和这一望无际的农田打交道,我感觉自己的才学被埋没了,我一个儒生,哪里会种什么田地?”
    “要不我们去求求扶苏公子,让他救救我们,这乡下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一帮弟子均撂下锄头,唉声叹气。
    在博士府的日子和乡下相比,一个天下一个地下,没法比。
    刚来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但渐渐地,随着时间的延长,他们发现,乡下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
    他们是儒生,根本不会种地,而且体力也跟不上普通的老百姓,每天干一点点活,就累得呼呲带喘的。
    “闭嘴,休要说这种丧气话。”淳于越瞪了一眼众弟子,卷了卷袖子,怒道:“才来乡下几天,你们就受不了了?”
    “老夫比你们年长,腿脚也不灵活了,干活的时候,手臂都在颤抖,但依旧在坚持,你们都是年轻人,有什么坚持不下去的?”
    “我们是被贬之人,这个时候,你去求扶苏公子,是想让扶苏公子也跟着受罚,我等永远也回不了咸阳城吗?”
    淳于越吹胡子瞪眼,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犀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在场的人闻言,皆低下头,沉默不语。
    他们的脸上均带着遗憾和落寞,若回不了咸阳,每日和这黄土作伴,和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当初跟着淳大儒就是一个错,他们这些人都是被淳大儒连累的。
    你看跟着扶盛博士的那一小部分人,如今跟着扶盛博士去各地游说,一路上吃香的喝辣的。
    扶盛博士又和风公子的关系密切,不仅在咸阳城开酒楼,工厂,甚至佯装马贩子,购买马匹立下战功。
    扶盛博士一行人,此去行游说之事,必能立下大功。
    毕竟那游说,只需要动动嘴皮子。
    这可是他们儒生的长处!
    到时候,这些人一回咸阳,便能跟着扶盛升官发财。
    扶盛博士吃肉,汤也要分底下的人一点。
    跟着淳于越博士,被贬被罚,甚至连一顿饱饭也没吃过。
    “淳博士,弟子不会种田,也干不了种田的活,今日弟子愿自愿离去,望淳博士批准。”
    有一个弟子站出来,拱拱手,脸上带着一抹歉意。
    众人见状,也蠢蠢欲动。
    “淳博士,弟子也请辞!”
    “博士,弟子一样!”
    “博士,请您同意弟子们的离去,弟子们给您磕头了。”
    三之有二的弟子均躬身,请求离开。
    淳于越脸色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要不是有几个关门弟子拖住了淳于越隐隐下坠的身体,恐怕这一摔,淳于越便直接被摔残废了。
    “你们……”
    “老夫以前对你们多好,如今老夫一落难,尔等均落井下石。”
    “行行行,你们走吧!”
    淳于越摆摆手,对这些人失望至极,一眼也不想看他们。
    众人给淳于越深深鞠了一躬,便离开了。
    望着弟子们渐渐远去的背影,淳于越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这些弟子跟着他好几年了,要说没有感情,是骗人的。
    古话说得好,可共享福,不可共患难,这句话说得是真的。
    “你们为何不离去?”
    淳于越有些不自在地瞟了一眼剩下的人,问道。
    “老师,我们几个都是您的关门弟子,打小就跟着您,有时候,身上的盘缠不够了,还得靠您补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管您去哪里,弟子们都愿意跟着您。”
    为首的弟子扶着淳于越的身子,一脸真诚。
    其余几个弟子也纷纷表态。
    “老师,我们也一样,只要您不嫌弃,这辈子都跟着您。”
    淳于越点点头,看了看只剩下的十个弟子,老泪纵横。
    想他做了一辈子的大儒,到头来身边只剩下这么几个弟子,真是令人唏嘘。
    不过,前几日,那些弟子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走?
    怕不是有人撬他的墙角?
    “这些弟子为什么突然走?你们知道吗?”
    “这……”
    最年长的弟子一脸为难,支支吾吾半天没说一句话。
    这让淳于越察觉到其中有猫腻。
    “你说,发生了何事?”
    淳于越随手指了一个平日里看起来比较听话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