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红苕干和糯米饭
作者:陆米蒂   逃荒被丢下,我选择躺平最新章节     
    红苕还在陆陆续续地挖着,好的红苕全放进前厅的西梢间里,底下铺了一层厚厚的谷草。
    趁着天气好,没有下雨的趋势,陈氏让儿子们用水把被挖烂的红苕淘洗干净,去掉缝隙里的泥土和杂志,又刮掉了皮,用刀切成二指宽的大块,水开上锅蒸,蒸了满满四蒸屉。
    红苕被蒸得香气扑鼻,表皮微软,陈氏就拿出簸箕,用筷子均匀地把红苕块儿摆放在簸箕中,放在向阳的地方晾晒,晒了满满四簸箕。
    晒了估摸着有四天,黄色的红苕颜色开始变深。
    到了割糯米稻的前一天,陈氏又把晒过的红苕块上锅又蒸了一遍,蒸的时间比第一次蒸的时间还要久一些,但晒的时间却缩短了些。
    红苕干逐渐变得干燥,陈氏用指甲掐了一小块红苕干尝味道,甜味已经晒出来了,但还不够软。
    又架锅烧水,把红苕干进行最后一轮的蒸晒。
    等糯米稻差不多能收进仓的时候,红苕干也终于晒好了。
    林秋缘仔细观察着手中的红苕干,色泽晶莹剔透,金黄色中带有点浅棕,与秋日的残阳相似,泛着点点光泽,一点都不比空间出品的红苕干差。
    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首先感受到的是红苕干外层那薄薄的韧性,接着便是内里的柔软与绵密。
    在舌尖上,红苕的甘甜缓缓散开,经过长时间且多次的蒸煮与晾晒,红苕的糖分被浓缩,使得每一口都是如此的醇厚。
    随着咀嚼,红苕干黏在牙上,那种甜味变得更为浓郁和清新。
    手中的这块红苕干,林秋缘还吃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香,这大概是因为在蒸煮过程中边缘部分的微焦,给整体增添了几分层次感。
    “好吃,跟先前咱们在山里捡的红苕干,不差上下,还更软糯一些,我这老牙啃的动,还有点粘牙。”陈舅公尝了一块,满是赞叹。
    当时只想着填饱肚子,倒是没怎么注意味道,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回味无穷。
    “姑母,你怎么也会做这个呀?”朱氏嚼着红苕干,大为赞赏,还有几分好奇。
    林秋缘也愣住了,对啊,她就小时候见外婆做过红苕干,但日子太久远,具体的做法她都记不清了。
    “嗨,还不是跟肖妹子学的?上次她给咱们送她做的蒸枣,还怪好吃,我就问了问做法。也就那回事呗,我尝着口感跟先前吃的红苕干差不多,那就试着做一做。做好了,咱们就吃,做坏了,拿来喂猪也不浪费,就费点柴火。第一回蒸了晒了之后,我尝了不是那味儿,还挺硬,味道也淡,就想着再蒸一蒸,晒一晒。第二回晒,味道倒是甜了,但不够软乎,我就想着,那就再蒸一回试试,不行就再多蒸几回。”陈氏嘴里也嚼着红苕干,含糊不清地解释道。
    陈舅公没说什么,反正他妹妹从小就很会研究吃的,可能多少带点天赋在身上吧。
    林秋缘有些恍惚,不知道是不是灵魂契合了,她如今的思考能力倒是越来越接近稚童了,小脑瓜子转不过来,干脆也放弃了。
    完全晒好的红苕干缩水了不少,原本满满四簸箕,晒好后只有两簸箕,何氏掏了个陶罐出来,勉强塞了一罐子。
    冬至很喜欢红苕干,慢慢啃着,嘴里还说着“甜”,俨然一副小馋猫的样子,逗笑了一群人。
    横竖地里还有不少红薯没挖,大家都很喜欢吃这个红苕干,只等着挖了红苕再多晒点。
    糯米稻入仓,陈氏舀了一大盆泡上,说是要吃个鲜,做个红枣糯米饭。
    泡了一天的糯米,用手指一掐就断。
    陈氏把淘米水倒进排水沟里,又舀水淘洗了一番,倒在筲箕里沥水。
    何氏抱出一个小陶罐,倒出一碗蒸枣,放在了灶房的案桌上,又从米缸里抱出一个小坛子,把水糖拿出来,放进斗碗中,加入些许热水,放进顶锅里,用隔水化开。
    柳芸娘在一旁帮忙切红苕干,切好放在一旁备用。
    朱氏去仓房抱出八个大斗碗,清洗干净,沥干水分。
    家里的女人就没有不会做蒸糯米饭的,不管是咸口还是甜口的,都会一些。
    几人麻利地把碗底抹上一层油,把枣子和红苕干铺在碗底,撒上一层厚厚的糯米压实,又铺上枣子和红苕干,就这样一层一层地铺上,最后用水糖封顶,水糖加了水,比较稀,倒是不用额外加水。
    八个斗碗,两层蒸屉,水开上锅,要蒸上半个时辰。
    几个孩子早就被香的走不动道了,全在灶房外的短廊下,探头探脑。
    毛毛也不甘示弱,在灶房外呜呜地叫着,尾巴摇的很欢实。
    梨花和豆豆早已跟毛毛熟了,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毛毛摇摆的尾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地扑过去,就玩起毛毛的尾巴。
    刚开始的时候毛毛被灶房里的香味吸引,不是很在意两只猫咪玩它的尾巴。
    但是好狗也是有脾气的,梨花和豆豆用上了爪子挠,或许是把毛毛挠痛了,毛毛转头就往院子里跑。
    一狗两毛在后院你追我赶,你刨我我挠你,都不甘示弱。
    要是毛毛没轻没重地,下爪重了,两只猫咪就会炸毛拱背,气鼓鼓地溜回窝里,等待时机,好汉不吃眼前亏,有仇下回再报。
    空气中弥漫着红枣的香甜气息,很是霸道地钻入几个孩子的鼻子中,冬至被馋得口水直流,指着灶房直喊“香香”,陈念也忍不住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
    糯米的香味混着红苕的味道,特别粘人,就像是刚出锅的麦芽糖,甜而不腻,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红枣的香甜味儿更是厉害,就像是藏着秘密的糖果,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那种自然的甘甜,就像是森林深处流淌的清甜小溪,清澈又带着一丝丝甜意。
    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过于霸道,林秋缘脑海中都能想象出每一粒糯米都吸满了红枣和红苕的甜蜜,在锅里慢慢融合,变得越来越柔软,越来越诱人。
    这股香味一直在鼻尖萦绕,林秋缘感觉自己的嘴巴已经不听使唤了,开始不停地分泌口水。
    要是现在能吃上一口,没出息的眼泪一定会从嘴角流出来,甜口党实在经受不住这霸道的甜味的诱惑。
    陈氏掀开盖子,用盘子倒扣在斗碗上,双手像铁砂掌一般,丝毫不怕烫,扣住碗底,快速地就把一碗糯米饭倒扣在盘子中,此时才用上抹布,包住碗底,轻轻地抖动着脱模。
    八碗糯米饭端上桌,几个孩子像屁股长钉子一样,根本坐不住。
    当娘的则拿出勺子,给几个孩子分着,耳提面命,不允许他们吃太多,免得积食。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丰富多彩而又层次分明的色彩。
    洁白如玉的糯米经过水糖的浸润,泛着微微的琥珀色光泽,显得格外诱人。
    蒸透的红枣的深红色点缀其间,如同宝石般闪耀着光泽。而红苕干则呈现出了金黄色与橙色的渐变,给糯米饭增添了几分温暖的色调。
    这些颜色交织在一起让人忍不住食欲大开。
    一入口,红枣的香甜、水糖的浓郁以及红苕干的天然甜味相互交融,共同营造出一种复杂而和谐的甜味。
    糯米经过长时间的蒸煮变得异常软糯,每颗米粒都吸收了水糖和红枣的精华,吃起来既柔软又带有一定的弹性。
    红枣蒸的软烂,咬下去会有一种轻微的爆汁感,而红苕干则有着软中带韧的独特口感,为整道菜提供了有趣的对比。
    一碗糯米饭下来,几个孩子被撑到走不动道,直呼还想要,哪个孩子能拒绝甜味诱惑呢?
    最后还是陈氏答应他们下回还做,几个孩子甚是郑重地要挨个和陈氏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让几个大人忍俊不禁地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