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六抱走了铁桶之后,康掌柜急得上窜下跳,反观瞎狗子和禹航二人一直悠哉悠哉,没事人一样,忍不住皱眉指责:“你们两个搞的什么阴谋诡计?为啥子不告诉我?是不是没把我当自己人?”
瞎狗子嘿嘿一笑:“咱们可是拜把子兄弟!现在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带人去孟家沟码头,去把我的铺盖卷抱回来,我已经托你们运河支队的人帮我捎回来了。”
“啥子铺盖卷值得老子亲自跑一趟?”康掌柜刚要发牢骚,立刻笑逐颜开,“明白喽明白了,老子这就出发!”
瞎狗子招呼夏雨华说:“给你安排个事,去日本驻屯军司令部,还有市政府县政府,以及上上下下所有的部门,告诉他们,想分享这个大功德的,赶紧来报名,晚的话,报纸上可写不下这么多名字!”
夏雨华不解:“这可是你辛辛苦苦弄来的,你咋这么好心呢?”
“好心?他要是有一丁点好心,我倒栽头走路!”禹航直翻白眼,“肯定要找人家收钱的!”
瞎狗子却摆手否认:“我承认没有好心眼,这次我不收钱,这仨瓜俩枣的我真的看不上眼,自然会有孝顺儿子给我送大钱来!这次我要收他们的人情,目光要放长远,死胖子这条路肯定是断了,咱们的商路可不能断!”
禹航也忍不住给他竖大拇指:“呆在这里真委屈你了,你该去南京替代那个头号汉奸!你有这个潜质。”
傍晚的时候,郑老六鬼鬼祟祟的进来了,被留守的两个兄弟一下子摁倒在地上,拖死狗一样拽到瞎狗子跟前,尽管他一个劲的大叫冤枉,还是结结实实的挨了几脚。
要不是瞎狗子制止,他的脑袋瓜子都得被开瓢。
老六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对瞎狗子大拍马屁:“我终于理解老大你的痛苦了,假汉奸太难干了,这种被人冤枉的痛苦,谁能懂啊?”
瞎狗子深受感动,拍着他的肩膀说:“知道我的苦就好,把钱拿来呗!”
老六双手奉上存单,恳切地劝说道:“有了这么多钱,咱们赶紧出去占山为王吧!咱们这次能救这么多人,就凭这些名气,绝对能吃遍整个徐州!”
“刚夸你一句,你就飘了,时机还不成熟,留在这里,咱们不仅能捞到好处,还能帮助更多的中国人…”瞎狗子今天还是愿意给这个不着调的家伙多说两句,毕竟心情好,手里的这张存单,差不多要掏空日本商会的全部家底了。
老六的老毛病又犯了,开始嘀嘀咕咕:“早知道我拿着这些钱,带着如花跑美国去,省得让她跟你受这些老洋罪!”
康掌柜带着人扛着厚厚的一捆被子回来了,被子里面包裹的,就是真的浓缩疫苗了。
在汴塘据点的时候,瞎狗子就把铁桶里的玻璃罐子换上了尿罐子,把真的疫苗用棉被包裹起来交给码头上的运河支队,让他们从运河水路送进了城,虽然慢了点,起码可以确保了疫苗的安全。
暗度陈仓,也就如此吧。
瞎狗子不敢再做停留,火速送往了日军驻屯军总医院,时间上,比武部寺仁那哥们晚了一小会儿,也正巧赶上这哥们被日本军医骂了个狗血喷头。
武部寺仁右手肿得像个气蛤蟆,脓水直流,依旧忍着疼痛指着瞎狗子破口大骂:“无耻!下贱!竟然拿屎尿来糊弄我!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瞎狗子把还冰凉的玻璃瓶交给日本军医,回头对他摊手说道:“咱们要讲道理的好不好?又不是啥好东西,你还老是缠着我卖给你,这能怪我吗?早知道你口味这么重,这些玩意咱们多的是!管饱不收钱!”
武部寺仁被气得抽了过去,那庞大的身躯砸到地上,连着地板和身上的肉一起晃荡,两个手下想把他扶起来,愣是没扯动,还是禹航出手,拽着他的脚脖子给扔进病房里,省得挡住了路。
实验室里的医生伸出头对着外面大吼大叫,然后所有的医生护士都跑了过去,忙得不可开交,应该是验证真伪之后,准备进行稀释作业了。
半夜才回到家,敲门的时候,烦如花正在灯下给孩子们做新衣服,披着衣服给瞎狗子开门,一见面就嘘寒问暖:“这几天累够呛吧,锅里有热水,洗洗去!”
见她如此,瞎狗子更是惭愧,就连回答的话都显得很不自在:“早点睡吧,这几天不要带孩子乱跑,到处都闹瘟疫!”
如花叹息:“这啥时候能有几天肃静日子哟?听说,咱们村里也死了三十多个人了。”
“不怕,不怕,我已经找梅川耐依帮忙弄来了预防针,打了就…”
话只说到这,赶紧换了个话题:“我去洗澡吧!”
范如花赶紧追问:“弄来多少?”
瞎狗子回答:“全城大人小孩都有份,各个县都有。”
“唉!她跟其他日本人不一样,是个好人,她对你也真好…”如花说到这,也闭嘴了,默默去厨房给他打热水。
这啥意思?
瞎狗子又开始瞎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