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喝得眼迷离,陈年往事再提及。
一提到要拜把子,两位军长同时炸毛了,陈军长开口说:“就算我跟一条狗拜把子,我都不可能跟着姓张的尿到一堆去!”
张军长嘴上也不饶他:“你当我多稀罕呢?我也一样,就算跟狗一块磕头,我也不愿意跟你一块玩!”
瞎狗子不停的拍着桌子拉架:“不拜就不拜,拿狗说什么事儿?”
陈军长说了:“兄弟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咱俩单独拜把子可以,绝对不能带上他!”
瞎狗子满脸疑惑地问:“你们俩到底有多大仇啊?一见面就掐!”
张军长翻着白眼说:“你问他,干的是人事吗?”
陈军长反唇相讥:“你枉披了一张人皮!”
刚才还喝得很痛快,眼瞅着又要干起来,瞎狗子双手一边按住一个:“咱慢慢说行不行?可不能掀桌子!”
张军长万分委屈地说:“狗子兄弟,我跟你说哈,我跟这个货,一个村出来的,光屁股长大的,一块去当兵,一块上的军校,一起出生入死十几年,那跟亲兄弟一样。兰封会战的时候,我带队跟日本人硬扛了一天一夜,眼瞅着撑不住了,发电报向他求援,他就离我十来里地,你猜人家怎么干的?跑了!丢下我不管了!”
陈军长也大叫委屈:“我跟你说了,人家中央军都已经跑了,叫着你一起撤,你非要跟鬼子硬拼,那怪得了我?”
“我他妈能撤不早就撤了?日本人的坦克都顶到我鼻子底下了,我上哪撤?你们跑得比狗还快,我上哪追你们去?”张向峰越说越委屈,“20万国军,让2万日本兵撵得跟兔子一样!但凡当时有人拉我一把,我何至于让日本人包了饺子?”
陈军长也拍了桌子:“行了行了!别在这装委屈,咱们是杂牌军,人家摆明就是想让咱当炮灰的,我留下来还不是一个熊样,都得让人吃掉!”
瞎狗子继续劝说:“这不都是过去的事了吗,现在又在一个槽里吃饭了,咋还放不下呢?”
“放下?!”陈军长一听这话又来气了,“这个熊货投靠了日本人,我带人进山打游击,吃了上顿没下顿,兄弟们都快吃草了,派人找他借点粮食,就借给我两千多斤带麸皮的粗面,当喂猪呢?”
张军长不服:“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猪哪能吃这么好?”
陈军长摆着手说:“行行行,这一茬咱不提,我在外当了两年野人,你把我媳妇拐跑了,这事我都没脸提,你说你这干的是人事吗?”
张军长还是不服:“作为兄弟,我这是在替你照顾老婆孩子,你不在家,我能看着你媳妇饿死么?那也太不仗义了吧!”
陈军长有点快把持不住了:“要点熊脸吧!你这存心想给我拉帮套,就是他妈的居心不良!”
瞎狗子一听到拉帮套这个词脑袋就大。
张军长不仅没有感到愧疚,反而更来劲:“你要是说这话,咱今天就把账给算清楚了!你打游击的时候,里里外外从我这里弄走了多少钱多少粮食?我自己都记不过来了!这可是我从兄弟们嘴里面抠出来的,就凭这些钱,我多少媳妇买不到?我还在乎你家那个二手货?你媳妇是真心不想跟你过了,你别心里没有数!”
陈军长似乎是理亏了,开始胡搅蛮缠:“我不管那个,反正这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张军长无奈地歪着脑袋摊着手对瞎狗子说:“兄弟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这么不讲理!他这当上正司令了,还不知怎么收拾我呢!跟这种人,就玩不到1块去。”
他们两个吵得火热,瞎狗子的脸烧的难受,这个剧情怎么这么熟悉呢?
心烦意乱的摆摆手说:“算了算了,咱不拜把子!再拜下去会出人命的。”
张军长不干了,非常果断的说:“必须要拜,我还必须得当老大,他以后要是折腾我,那就是大逆不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张队长的嘴也挺狠:“你要是再干出不仗义的事,我绝对把你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瞎狗子感觉浑身的皮都发紧,脑门的汗哗哗往下掉,拜个把子真不容易,这么狠的话都能往外说。
三个人借着酒劲,当真就把刚才说的话加进了誓词里面,也不去什么云龙山了,就在饭店里,对着墙上的一幅神像就开始磕头,饭店里的服务生怎么拉都拉不住。
张向峰当老大,陈昌森当老二,瞎狗子当老三。
一人说一句互相诅咒的话,这结拜仪式就算结束了,这时候才想起仔细端详墙上的神像,这哪里是什么神像?分明就是一幅油画,画的是裸露着半个身子的外国女人,怪不得刚才那服务生一个劲阻止呢!
喝点热水让脑袋瓜子清醒一下,接下来就要商量一下做生意的事了。我说过的,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可能出卖自己,除了大洋和金条。
尽管心里发虚,如果真的能继续跟大坂师团做生意,其实还算很稳当的,虽然对方奸诈了一点,起码不会去日本司令部玩举报和黑吃黑那一套。
商量了一圈,最终达成一致,以后但凡是皇协军有权自行采购的物品,一律交给瞎狗子来办,日本人配发的药品用不完的也让他倒腾出去卖掉。
由于瞎狗子和野比一郎二人之间已经失去了信任,就以陈军长的名义去进行交易,具体的,还是由瞎狗子去执行。
至于利润分红,人家两个司令级别的人压根就不在乎,在他们两个看来,能当上司令,可是人家瞎狗子的功劳,怎么好意思讨论分红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