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宜的心落到了谷底。
若是任伯兴真的在乎自己,怎么会在自己被囚之后,立刻让自己去面对张勊良。
林夏说的对。
她是被情蛊惑了。
枉她沈相宜自视甚高,到头来被一个老男人算计。
任伯兴说帮自己对付沈向前,估计也只是一纸空话。
沈相宜摸了一下兜里的针管,她不能再连累小野了。
接下来,她要亲自报复回来。
沈相宜适时落泪,“任先生,我需要冷静一下。
很多的事情超出预期,我怕自己……”
“那你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任伯兴疼惜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张勊良对外没有公布任何信息,你现在是安全的。
这会撤退反而引起怀疑,接下来你还要再辛苦了!”
“只要你能理解我,我就不辛苦。”
俩人虚与委蛇了一会,沈相宜原路返回。
林夏对任伯兴腻歪的不行。
老帮菜,连傻子都算计,不是个玩意。
林夏当即去了仓库,根据目录提示,找到了大量的雌性激素。
方方面面的给他安排了一遍。
最后不过瘾,等人睡着后,用了点手段,给他灌了满满一大杯。
反正来都来了,林夏又去了一趟医院。
张勊良大腿内侧被捅了一刀,这会还在输液。
两个警卫人员尽职的守在外边,不过人已经换了。
林夏下药让张勊良睡得沉了点,往盐水瓶子里加了点壮阳药。
怕长针眼,迅速撤离。
深夜寂寥,家属院的巡逻也加强了,满满的安全感。
林夏将头狼收了回去,大体知道了孙敬业的路线,这才回了家蒙头大睡。
这会断舍离太明显,她需要等待时机。
第二天,穆主任派人送来了赔偿,林夏跟他协商要的煤炭。
煤炭对这种重点单位来说,也就是批个条子的事,这可比她出去买安全,省的给顾知野添麻烦。
此后她白天睡觉,夜里出行忙的不亦乐乎。
经过一个月的努力,老男人挂了妇科,张勊良挂了男科,林夏圆满完成任务。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中带着紧张的气息。
林夏知道不久后要发生的大事,放弃去垃圾站捡教材的想法。
她直接做了伪装去城里的书店蹲守,终于凑齐了初高中的全部教材。
一年后恢复高考,顾秀秀也才19岁,正是大好年华。
小姑娘胆大心细,为人谦逊,加上家学渊源,不应该被埋没在这里。
这会的教材内容简单、知识题量小,若是有底子,掌握起来也不是太困难。
可顾秀秀下乡太早,也只读完小学,要想自学难度有点大。
林夏只能挟恩求报,让冯萍每天帮她补习两个小时。
她则每天投喂,这可高兴了路老太,每天都能享口福。
很快就到了那个特定的日子,林夏从梦中惊醒。
早上六点,军区收到急电,“全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家属院瞬间沉寂了下来。
下午四点,广播声传来沉痛的消息。
时间仿佛凝固,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可置信的面面相觑。
紧接着家属院哭声一片。
这一天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接下来人们自发地戴起黑纱,杜绝一切的娱乐活动,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在悼念。
追悼大会上,甚至不少人哭晕。
林夏听着四处响起的鸣笛致哀声。
在心里默默的大声呼喊,这盛世如你们所愿。
将来国泰民安、人民安居乐业,再也没有了战乱和颠沛流离。
悲痛无声,思念不止。
∧∧∧
终于,林夏等到了机会,军工厂在会堂举行家属安全教育。
根据孙敬业的行进路线,顺利的潜入了军工厂的家属院。
转了两圈才进了专家院,这里的警备高了一倍不止。
在屋里转了一圈,林夏看到不下十处陷阱,身后出了一身凉汗,赶紧原路离开。
她想的太简单了。
张勀良尽管沽名钓誉,可他的身份地位在那。
若真的家中出现问题,到时候他扬言研究材料失窃,所有嫌疑的人都会被审查。
她首当其冲会被怀疑.
就因为一时的疏忽,差点就把自己装进去了,林夏吓得吃了一把补脑丸。
这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另一边,易凯旋终于回来了,祁长安专业过硬,面试后顺利拜师。
因为课题已经展开,加上顾慧慧怀了身孕 ,祁长安没法去接人,林夏被委以重任。
这会进京都手续繁琐,她跟祁家父母一年多没见,这机会非常难得。
带好介绍信,傍晚的时候 ,齐团长派车把她送到了火车站。
林夏只带了一个行李包,轻装上了绿皮火车。
齐团长给她弄的卧铺票,林夏刚躺下,下层的人就开始声情并茂的背伟人语录。
尽管吐字不清晰,可感情很是充沛,获得了掌声一片,不时的还传来抽噎声。
林夏听得太认真,直接睡了过去。
等再醒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鼾声此起彼伏。
林夏带了红烧肉米饭,拿着勺子狼吞虎咽起来 。
忽然,一道奔跑的声音响在了上方。
林夏惊讶的看向头顶。
火车上的奔驰?
风卷残云的将饭吃完,林夏将饭盒塞进了行李包。
她一个人出行,安全最重要,不能多管闲事。
林夏将行李包枕在头下继续睡觉。
第二天,中途下车的人,提前去后边的车厢取行李,竟然发现大半的行李不见了。
顿时哭声一片。
这会的火车窗户能开关。
乘警分析飞贼是从火车厕所窗户进出。
用一根绳子固定住腿,采用倒跟葱的方式,将行李车厢的东西扔下去。
根据丢失的行李来看,不排除团伙作案的可能。
至于人是是否又回来,所有人心里都没底。
乘警对所有人进行了临检。
直到终点站,一无所获。
林夏也没确切的证据,怕惹祸上身说不清,自始至终没有开口。
按照常识,在行驶的火车车顶奔跑,这无疑是很危险的行为。
这人难道会功夫?
她又想起几年前偷电线的那个女人。
当年张大队长的事,因为牵扯其他未侦破的案件,很多的细节没有对外公布。
可那女人单枪匹马,在受伤的情况下,能搞出那么大动静,指定不是一般人。
如今祁家刚平反,她必须得低调行事。
下车后,林夏去厕所转了一圈,出来的时候换了衣服,手里多了两个大行李包。
因为祁长安提前打了招呼,林夏出站就看见了祁家父母。
阔别已久,三人很是激动。
蔺枫晚扑过来,抱着林夏不撒手,那手劲大了不少,身体看样恢复的不错。
祁安邦碍于是男同志,晚了一步根本加入不进去,只能一个人激动的乱七八糟。
“行了,这会天都快中午了,林夏指定是饿了,有话回家再说。”
“对,回家说。”
蔺枫晚擦了擦眼泪,指了指身后的两个行李包,“你提着走,我跟林夏先去车上。”
林夏张嘴要说什么,被蔺枫晚硬拽着走了。
祁安邦笑呵呵的摆手,赶紧去提行李,脸上的笑瞬间落了下去。
这孩子装了啥?
根本提不起来啊!
林夏上车刚坐好,不经意的往车站出口看去,发现一个高大身影拽着年轻女子一闪而过。
等林夏追过去的时候,俩人早就被人群湮没。
顾知野这么久音信全无,难道也来了京都?
林夏第一次感觉呼吸不畅。
她的第九套广播体操怕是要重现人世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