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睁开了双眼，显得疲惫不堪，“不行，我觉得已经没事了，连疼痛感都不再存在。”
    秦素依然平静温和：“那好吧。人已经没事了，我们讨论一下赔偿的事情。”
    郝凤愣了一秒，开始抽泣道：“我不曾料到那镯子竟那么值钱，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我已是高龄，你不忍一个老人无意间的疏忽失误吗？”
    “把我这条命收走都成啦！我没那么富裕的钱，就把命送给你。”
    郝凤的儿子里克尔立刻领悟到了状况，当即便跪地求情，“母亲真的并非存心想坏事。这笔钱，就算是我们一家竭尽所能也赔不了这么多，你对这等事不在乎，可是对于我们，那只是一笔小钱，可能会要了我们一家老小的命啊！”
    “放过妈，你们一家人，包括我，都将永远感激你的。你会天天为他们祈福，祝你健康长寿。”
    郝凤儿媳开口：“妈年纪老了，所以有时候不太清晰。”
    于是，秦素掏出手机录下这一幕，接着笑道：“你们尽管哭下去。到时我要在各大社交媒体上放出视频，让全球华人看到你们这些明知故犯，摔他人财物，还无悔赎金的老欠债人丑陋面目。”
    “刚才你妈动 ** 镯子丢进地上时候的模样，远不如你现在可怜的嘴脸。那时她在夸耀，这只手镯她至少可以买好多件。”
    随后，秦素微倾了一下脸庞：“赔偿必须全额一千万，否则我将采用法律程序【敏感内容较多，无法继续输出】
    他们都暗暗摇头叹息，这郝凤果真踢到硬钉子了。有谁想得到，居然有人愿意带着价格昂贵的手环到处旅行，不怕摔不怕磕呢？
    至于那些工作人员，则是从来龙去脉中大概理解了整件事：原本打算碰瓷，最后却成了坑人自己的小故事。大家一般都不看好这种碰瓷行为。
    一名不久前刚踏入社会的年轻人才多嘴了一句：“我看他们确实是还不出这么多钱，看上去挺不容易，要不然咱们还是不要计较了吧？”
    秦素瞥了他一眼，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你要有心帮助他们嘛，那你就亲自替他们付钱呗，每个月用工资的一半来还。空喊善话很容易，关键损失的不是你的。”
    年轻的愣了一下，立刻觉得脸上 ** 辣的灼热，他感觉到来自周围那些嫌弃的目光，越发感到尴尬了。
    那位刚刚负责评估手环价值的资深专家叹了口气，“用别人的善意轻易得便宜，一张嘴的确不费劲。”
    虽然经验丰富，对这类情形早已不陌生，但对他来说，这对母子实在没有怜悯的心意可讲，碰瓷且得寸进尺的家伙，就该受到教训一番。
    秦素手中把玩着手环碎片，感受那仍然充斥其中的灵气，她的目光平定如海。她朝着郝凤缓缓道：“我明白这笔钱你们很难立即拿出来。不过再让我提供一种选择。”
    “我能以一百万元接手这件事......”
    郝凤稍稍放下心里的大石头，毕竟一百万虽然让家里大出血，比起一直被要债的折磨要好上不少，但秦素之后的一席话说得她心脏再次抽动。
    “赔偿一百万，还有，向所有你之前碰过瓷的对象致歉并赔偿其一切损失，少一人为十万。看你究竟坑过几个人了。”
    她笑容里带着调侃，仿佛看穿了郝凤之前的所作所为。
    从今日的态度判断，她显然是个老手了，经常性从事这等勾当，让那些受害者何等悲哀？
    郝凤脸上的神情呆住。作为同行，她已在这个行业内耕耘了近半年，平均每月的受害者约十人上下，平均每案能捞数千乃至上万元，然而这钱并非全是净所得，还要分享一部分利润。
    比如每次带孩子前往医院进行“受伤”假表演时，她得拿出三成本次利润给在那里的侄子分赃。
    若是真的付清这一切，不仅要额外支付另一大笔费用，还有可能遭到报复。如果不支付，则很可能面临数百万的巨大债务负担。
    两难之下，郝凤狠狠一咬牙，选择付出一百万元加上道歉。
    郝凤的幼子同样如此决策，母子两人很快便达成了协议。
    郝凤想着，尽管秦素可能不了解她实际碰瓷的总数目，但总能少掉一两个人，以此避开麻烦。
    秦素嘴角勾起了微笑，“共计六十七名受害者，每一个人我都必须记录。”
    李晨惊愕地睁大双眼，难以相信地看着林月——怎么会如此精确？即使是随意揣测，也不可能那么准确。除她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知道了她实施欺诈次数的细节。李晨之前曾将所有遭她欺诈的人的名字记录在册，并打算在触及100人的界限时停下来。
    “这其实是你身后的力量告诉了我。”林月笑道，“我通过因果关系揭示了这些。”而谈起幽灵与神仙的话题，往往会让人胆战心惊，对于内心充满罪孽的人来说，更容易感到震撼。
    无意识间，李晨回头一望，背后竟是一面墙壁。霎时里，她感受到了一股冷意和一阵阴风，不由得瑟缩了一身。
    ---
    事后，面色憔悴且疲惫的李晨终于返回了家中，当然也少不了签字的账单。不然，如果没有这份凭证，林月不会如此轻松让她离开。当她最后一次望着那个神秘女性的身影离开，眼神里带着如见鬼魅般的敬畏。
    “别担心，就算离开了，总有些兄弟能帮忙照应你的安全。我们都是老交情，都认识你的底细。”林月笑着补充道。
    听到这话，几乎让李晨再次跌倒，步履变得格外匆忙。
    ---
    在这一切平静之后，林月悠然而往回返了旅馆，她显得相当轻松自得。那老资格专家目送她的远去后，发出长长的叹息声：
    “那位姑娘，的确是一个高尚的存在呀。牺牲自身的利益，为大众伸张正义。”
    难道是故意让那女孩不慎摔坏了那昂贵的手镯吗？这样的猜测似乎合理一些：这次教训后，那位女孩应当不敢轻举妄动了，新受骗者也不会产生。毕竟老专家在鉴定珠宝行业是个知名人士。他不由想起了当年翠家曾经答应赠予林月的那个绿手镯，无论此手链如何来之不易，但它的确有着不可磨灭的价值，不是随便的人都能做出这般大公无私的行为，牺牲一个艺术珍品。
    而那些手被专家给予了“大好人”的名号后，林月却并非真正高尚的思想者。她的目的仅仅是想要出一口胸中的不忿而已。她出去玩耍遭遇欺诈，多多少少有些煞风景，但现在既然解决了，又赢得百万元奖励，则她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惬意地吸允着手腕上手镯所蕴藏的能量。
    一只名叫千金的小猫坐在一旁，用爪子在摊布上游荡：“小林子，你怎么会让给他们这么低廉呢？本来有机会得千万，结果只剩下百万，你可吃亏了。”原来能够收获1000万，却仅收获1百万，对此千金颇感不满。
    林月满足地抚摸了几下这只聪明的猫咪，而后开口：“讨价一千万，万一对方干脆选择反抗，结果全部承担风险的话，债务最后还得是我承担。总是要给别人一些宽容的机会的。”
    接着继续道：“而且我也没有对他们不公平，事实上，他们未来的生活将会极为悲惨。”
    对于千金来说虽拥有强大之力，思维模式却较为刻板，正是借此良机，教导她理解人性之善恶的道理。
    “他们之前欺诈了很多个人，其中不会没有一个人心存愤怒不愿放过他们，特别是这六十四个受害者当中，如果有那么一两个紧紧抓住这个问题不放手，就足以让他们一家疲于奔命。”
    望着面色苍白，坐在角落里吸入一柱雾烟的老孙子罗逸，祖母老罗的心不禁痛入骨髓。尽管罗逸并非大孙子辈分，却依旧是老罗家仅剩的两位男性成员中的一员，从小时候起便深得她的宠爱。相比大孙子罗浩，总是招来麻烦的事端的捣乱份子，罗逸却是让老罗最为省心的那个。他的学习成绩虽未出类拔萃，在班级内始终名列前茅，毕业后也如愿进入了公务员行列，成为了一个为国家做事之人。
    却不想，在他好不容易进入体制后的短短时日间，一切都被颠覆。他的工作受到了儿媳闹单位的一击——大言不惭地揭示了罗逸在幼时常因无知所犯下的罪行：恶意拐卖堂姐妹的故事，瞬间使他在社会中的形象彻底崩塌。那些本预备与孙子结姻的家族听闻此事纷纷退避三舍。
    对此老罗内心满溢着对谢瑶作为之嫌的怒怨。当年的小孩儿因一时冲动所做的错误举动，竟然遭到了如此苛责，直至断然影响了他未来的前程与发展。那名受害者已被寻回，且早已道歉致意——既然都一家子的人了，又何必非要逼到最后翻脸成仇的地步呢？
    虽心中暗自发苦连声可长达三个钟头之久，可老罗深知不可轻易挑衅谢瑶及其祖先之灵。记忆里的恶灵威胁仍令她心有余悸，不敢再尝试冒犯，于是只得每天祷告求诸先祖保佑，免受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