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性杨花一词出来瞬间叫听到的几人都红了眼,尤其是虞亦禾,她的眼中瞬间漫了水光。
“水性杨花?你说我水性杨花?”
虞亦禾指着自己,身体都开始颤抖。今日她对这个夫婿的认识又更近了一步,他软弱的后果是她受罪,他强横的后果还是她受罪。
不敢去与旁的男人理论比拼,只会把罪名安在她的头上。
魏谭看着这样惹人怜爱的虞亦禾,眼中划过一丝怜惜,只是这怜惜并未让他觉得自己有错,“难道不是么?”
听着这般嘲讽的话,清霜忍不住了,出来保护她的小姐。
“姑爷,您说什么呢?夫人都说了是因为隔壁公子帮助了她才送膳食表达谢意的,您怎么能直接断定是夫人与旁人有染?夫人嫁给您快五年了,您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清霜的话不仅让魏谭愣了,也点醒了虞亦禾。
是啊,她与他成婚将近五年。他却对她一点信任也没有。
这是何等的讽刺?
彻底心凉就在一瞬间。
虞亦禾眼眸中的泪水渐渐收了回去,她拭去溢出来的眼泪,挺直了脊背,看向魏谭,郑重道: “我说了,我和卫公子清清白白,你莫要污蔑我和他。”
然而魏谭听到虞亦禾话语里对那男人还有维护之意,便怎么也不相信她。
“便是他真的救了你,你给他银子感谢就是了,何必亲自下厨?这不就代表你有旁的心思?你作为魏家妇,五年不育,我未曾把你休弃已经是仁至义尽,你却不知羞耻,想要红杏出墙……”
亲耳听到魏谭说出“休弃”这个词,虞亦禾的心还是颤了颤,不过这次不只是伤心更多的还是愤怒。
五年,她嫁与他五年,他从不会维护她,从不相信她,那她还要他有什么用?
虞亦禾自嘲地笑了几声,而后也毫不留情地向魏谭的心口剜去,“你说我不育?怎知不是你的问题?”
“我喝了那么多药,怎不见你去看一次大夫,到底是我不行,还是你不行?”
卫公子说的对,为什么就不可能是魏谭的种子不行呢?
虞亦禾这一句话着实让在场的人都惊了,两个丫鬟以及旁观的马夫和小仆都情不自禁地往魏谭的身上瞄去,两个丫鬟的视线还算礼貌,两个男仆就比较直接了,直接往魏谭的下腹扫去,就差扒开看一看了。
哪个男人受的了这样的侮辱?即便是一直讲究君子之风的魏谭也忍不住,他当即又去拉虞亦禾,要把她往屋子里带。
“我不行?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虞亦禾现在哪里愿意让他碰一下?既然她已经豁出去了,干脆做到底把魏谭彻底惹怒,让他直接写封休书算了。
这般想着,虞亦禾也不再犹豫,一个巴掌打了过去,“我不愿意,从今天起,我不会再让你碰一下,有本事就休了我!”
魏谭一个不慎,被打的结结实实,虞亦禾这个巴掌用足了力气,声音之清脆让墙外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卫景珩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可笑容很快逝去,重生之前见到的阿禾从未展现这样的脾气,再仔细一想便知她是为了女儿。
她自己一个人即便平时忍气吞声,真到她忍不了的时候也能果决地翻脸,可是有了宁宁后,她便要处处忍让,是因为有了软肋啊。
墙内魏谭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看向虞亦禾,他不敢相信一直温柔的夫人怎么成了这样的悍妇。
虞亦禾见到他这副惊讶的模样,心中不但没有怯意反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而后又追着道:“你休了我吧。”
复又喊着小仆,“张二去找隔壁公子借笔墨,让你家二少爷写休书。”
那小仆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磨磨唧唧地往外走,听墙角的几人立马脚步迅速地转移阵地。
魏谭仔细瞧了瞧虞亦禾,发现她真的是认真的后,他心中的气竟然慢慢地消了,他嘴上说着休妻,实际上心里还没有这个打算,最起码也不能在考试之前。
对,他就是不想影响自己的考试,魏谭这么安慰自己。
于是在小仆拿着笔墨来之前,魏谭便正色道:“我与你成婚五年,不想做那薄情之人,你且自己在这山上反思吧,等考试结束,我再来与你理论。”
而后也不管虞亦禾答不答应,转身就走。
虞亦禾早已看穿他色厉内荏的本色,嗤笑一声也转首进了屋子,只是进门的那一刻,还是有一滴泪落了下来。
她自顾自地用水净面,又对着模糊的铜镜梳理刚刚弄乱的秀发,目光触及镜内模糊又美丽的容颜,虞亦禾忽然想到了住在隔壁的卫公子。
他就是喜欢自己这副皮囊吗?
她虽然对魏谭说两人之间无私情,也无逾越之处,但她的感觉不会出错,他喜欢自己。
多少有一点。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此时,清霜小心翼翼地进来,发现自家姑娘面无异色后,她才道:“夫人,隔壁卫公子向您问安,您可要见一见?”
虞亦禾看着镜子里美丽的面容,顿了顿,而后倏然道:“自然是要见的。”
无论是为了报平安还是因为藏在骨子里的那股叛逆,虞亦禾都想出去见。
既然她与魏谭已经僵持,夫妻情分已经破裂,又何必想着他?
他想着休妻纳妾,她就不能招蜂引蝶了?
虞亦禾表面温顺,实际上有着藏在深处的逆骨,不触则已,触及必反。
她又理了理鬓发,瞧着一切妥当才走了出去,一眼就瞧见等在大门外的卫景珩。
以前的虞亦禾不愿意往深里想,只当他为人有礼,现在愿意往别处想,卫景珩那股殷勤味便怎么也遮掩不住了。
真是司马昭之心,不过她现在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