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莉拉·冈莫曾是就读于布斯巴顿魔法学校的一个学生,她在魔药上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曾与毕业于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古恩希尔达在同一时期发明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龙痘治疗术。
为纪念这两位伟人的功绩,霍格沃茨以古恩希尔达的名字为城堡三楼的一条走廊命名;布斯巴顿在礼堂穹顶种植了乞莉拉·冈莫的生辰花——龙胆,并在魔药学教室悬挂她的画像勉励后人。
后来,乞莉拉的踪迹在世间消匿。有人猜测她已经去世,也有人猜测她与尼可·勒梅夫妇一样归隐了山林。
我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女人,默不作声地抱紧怀里的芙伊拉。乞莉拉摘下手边的树叶卷成杯状在喷泉里舀一点泉水,又走过来递给女孩。
女孩伸出双手去接,却见简陋的叶卷杯在触碰到她的手时瞬间变成一个小巧透明的药瓶,药瓶内装着绿色的液体。
乞莉拉又转头看我,“女孩,你也要泉水吗?”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又没受伤,用不着。”
她伸出手指点点我的眉心,“但是我可以感觉到你身上的生机正在流逝,到时候你会越来越虚弱。”
我砸吧砸吧嘴。啥生机流逝,真的假的?可我现在没什么感觉啊,也没中毒啥的。不信谣,不传谣。但碍于对方也是活了上百年的老前辈,我不好明说,只得婉拒。
我和女孩一同回到校医院,她将泉水塞给我,“我就不进去。”她怯懦地看一眼守在阿尔法德旁边的沃尔布加,准备转身离开,我拉住她,“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塞西莉亚·布朗尼。”她微微一笑。
我拿着泉水走到阿尔法德床边,沃尔布加正味同嚼蜡地吃着晚饭,见我来了便递一个饭盒给我,“你去哪了?”
我晃一晃手里的药瓶,“陪那个女孩去找药了。”沃尔布加皱眉,狠狠甩过头去,“娜茨,你不该跟一个泥巴种靠得太近。”
我开始解开阿尔法德头上的绷带,沃尔布加见状上来帮我。我们轻轻掀开绷带,终于看见了下面的模样。只见一道狰狞的伤口从阿尔法德的耳后一直蔓延到眉尾,拨开覆盖在上面的草药,鲜血再次渗出。
我打开药瓶,将泉水一点一点地倒在伤口上。泉水所过之处,创口生出新肉,渐渐愈合。沃尔布加惊讶地看着阿尔法德复原的伤口,“好厉害,连疤痕都没有。”
布斯巴顿校医院的护士长没想到阿尔法德的伤势竟好得这样快,但并没多问什么,只是单替他高兴。
等到阿尔法德得到离开校医院的允许时,圣诞舞会也到了。
布斯巴顿礼堂的窗户前装饰了洁白的帷幔,壁炉左右有两棵披上银装、挂有冰晶的松树,舞池中央开出一朵华美的巨大冰霜花,旁边摆放着铺了月白桌布的餐桌。这样的装点让走进去的人感觉像是身临圣洁纯净的寒冬雪地。
里德尔穿着黑色的西装,里面是一件银绿色的衬衫,衬衫领口有一对蛇形掐丝金饰。他持高脚杯,静静地看着在不远处交谈的布莱克姐弟。
金莎穿着一件明蓝色丝绸鱼尾裙出现在门口,她对从四周投来的惊羡目光非常满意。确定里德尔的方位后,她姿态优雅地走过去,挽上他的手。
“圣诞快乐,汤姆。”
里德尔微微抬眸,瞥见了一道从门外窜进来的身影。
我用披帛罩住头,弓着腰挪到穿着黑色雪纺长裙的沃尔布加身后。沃尔布加正在吐槽今天看见的一些奇葩礼服,突然被人从后面创到腰,转头就看见了鬼鬼祟祟的女孩。
“娜茨,你干了什么坏事,连脸都不敢露了吗?”
我慢慢放下青色珠光缎披帛,露出了一头银色微卷长发。沃尔布加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嘴巴张合几下,吐不出只言片语。阿尔法德的情况比他姐姐好不到哪里去。
“我已经警告过你不准来找布莱克……”阿布拉克萨斯的语气里尽是不耐,他一手扯住我的手臂往自己身边拉,却在我转头的刹那愣住了。
他穿着在单肩上修了繁复花纹的黑色西装,内搭一件白衬衣,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方形眼镜。
“娜茨,你怎么……”他慢慢松开我,“抱歉,我认错人了。”
几个小时前,沃尔布加帮我化好妆后就被自己的舞伴叫走了。我正在服装全息板面挑衣服,却被突然走进寝室来的一个格兰芬多女孩吓得呆住了。
那女孩貌似是忘记带什么东西,在床头柜里翻找了几下突然见鬼似的抬手指着我,“你,你的头发!”
我的头发?我捧起手边的镜子使劲看两眼,直接如电击般呆愣在了原地。啊啊啊啊啊!染发灵真过时间了!怎么挑这个时候?!
我收拾一下面部表情,指着头发对女孩笑道:“这个是我在波特先生那买的染发灵,一滴见效,好看吧?”女孩眨眨眼睛,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好看好看!”
等到她出去了,我才西子捧心状倒在地上,默默流出两条宽面泪。
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我换上一件青色珠光缎改良旗袍,旗袍开口处有三层白纱,袍脚绣有墨绿色兰花纹,配套的头饰是一只绿翡叶堆叠的头箍,还有一条同色拆分披帛。
从马车到礼堂的路上,我一直用披帛罩住头发。毕竟银发还是很招目光的。
沃尔布加扯一扯我的头发,“诶,真的耶。”我头疼地扶额,对阿布拉克萨斯说到:“你把我认成谁了?”
话音未落,之前因自家红隼与戈加打架而与阿布拉克萨斯吵架的女孩走过来,她摸摸自己的银色长发,吃惊的看着我的头发。
糟糕糟糕omg,魔法怎么失灵啦。还有撞头发这事儿?!
我左右有点尴尬,想再次用披帛盖住头发,却被阿布拉克萨斯拦住,“遮什么,很好看。”他面无表情地抓住女孩的手离开此处。
“那是维萨朵拉·维斯托利亚,维斯托利亚家族主支的长女。露琪家是维斯托利亚家族的分支。”沃尔布加双手抱胸,“据说马尔福家主有意与维斯托利亚家联姻。”
我抬手比了个“ok”,点点头。正常正常,马尔福家好歹也是贵族,又非常看重血统,大家族之间强强联手很正常。
“马尔福好像不怎么看好维斯托利亚。”阿尔法德从手边的果盘里捏出一个红润的车厘子放进嘴里。
沃尔布加转头看他,突然抬手拍拍他的头,“娜茨,我说当初就不该让他的伤口好全——尽喜欢多管闲事。”
“你刚才不也在管别人穿了什么吗。”阿尔法德无所谓,互相伤害啊。
一袭紫袍的邓布利多走过来,他也注意到我异常的发色,但只是提醒我舞会快要开始了。沃尔布加拉着我的手挽住阿尔法德,将我们驱赶到门外。
夜色织染,寒酥翩跹,鹰雀簌簌,管弦震颤。
我们排成三排依次走进礼堂,耳边是掌声和欢呼声。直到将冰霜花踩在脚下,我才定住心神。阿尔法德握住我的手,又扶着我的腰,我顺势将另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
我小声说:“提前说声抱歉,我会踩到你的脚。”很显然,阿尔法德是个没见识的家伙,他对我的话毫不在意。
陆续有人下舞池来想要享受这片刻欢愉,身边的人影逐渐多起来了。我在反反复复的旋转间变得头昏眼花起来。
又是一个大旋转,我与阿尔法德短暂分开后再次续上手。我隐忍地闭一闭眼,想着再等一下就结束这个该死的舞。
突然,我被大力一扯,撞进一个冰冷的怀抱。抬头间我才发现,本该与我共舞的阿尔法德居然变成了里德尔。现在的舞池有很多人,大家都在忘我跳舞,但凡哪一处失错都会造成踩踏事件,脸色难看的阿尔法德和金莎无可奈何,只能跟随大众的舞步渐渐退出舞池。
我看准时机想要松开里德尔往人群空隙逃走,却被死死控住了腰,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既然法逻小姐与布莱克先生的舞已经跳完了,如今与我跳一支也无妨。”
这几个月的功夫叫他的个子窜了不少,现在与我站在一起,差距没有多少。
我咬牙,故意乱了脚步,狠狠踩在对方脚上,接着又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说,“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对跳舞这件事不太擅长呢,里德尔先生。”
里德尔趔趄一下,面沉如水地看着女孩嘴角那抹压抑不住的笑意。他将怀里的人用力甩出去,再伸手揽回来。
这么一个来回叫我反应不及,与里德尔当头相碰。两道气息交织,那双阴鸷的眼睛极其蛊惑人心,连我在这一刻也迷失了。等到对方终于停下来玩味地看我时,我才抬手触碰一下自己的唇瓣,惊慌失措地逃离这里。
我躲开上前来询问的阿尔法德,抓起芙伊拉火速跑出礼堂。直到布斯巴顿城堡门口的喷泉旁边,我才起念抬脚踹在喷泉边缘上。
这里黑灯瞎火的,我也不敢乱跑,当即抽出魔杖使用照明咒。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旁边石墙上的一块铁牌,刚想走近去看,却被身后的人声吓了一个激灵。
“这个喷泉的建造初衷是为了纪念尼可·勒梅夫妇对布斯巴顿的不吝募捐。”
我猛地回身,只见邓布利多负手走到我身边,“尼可·勒梅夫妇毕业于布斯巴顿,他们成名之后曾多次帮助母校建设校园。布斯巴顿为了感谢他们,特意在建造最大的喷泉时借他们的共称为喷泉命名,就是你眼前的这个。”
我点头表示明白,试探性问到:“邓布利多教授可知道英国魔法部神秘事物司死亡厅的帷幔?”
邓布利多慢慢转过头来,面上的慈祥不减。杖尖的白光打在他脸上,形成一个阴阳面。
“很多人觉得这个帷幔很恐怖。这种恐怖来自于我们对它的无知,我们不知道它后面是什么,也不知道进入这个帷幔后会去哪里,回不回得来。”邓布利多停下来,问到:“你想知道什么?”
“我听说,布斯巴顿有一个跟这个帷幔很相似的东西,可以让所有灵魂回到它们原本的世界。”我看着邓布利多幽幽的目光,拿着魔杖的手开始打哆嗦。
拜托,人家可是20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聪明绝顶的小老头诶。我一个小渣渣在他面前造次,能不害怕吗?
邓布利多挑眉,“我不清楚,但我可以带你去找尼可·勒梅求证。”
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