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们的灵力在治疗普通人时并不会出现什么太严重的副作用,顾迟晚此举,只是不想让这人传出什么太神乎其神的话罢了。
顾迟晚起身,对闻子都、谢槿奚二人吩咐一句,快速走出了房间。
谢槿奚的目光在房间中游移,眉头紧锁,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目光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谢槿奚走到他的身边,蹲了下来。
“你也不用仙人仙人的叫了,我叫谢槿奚,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家里人又怎么会被抓起来的?\"
中年男子缓缓抬起头,神色悲恸。
“妖兽来袭,家里又没有任何防备,结果......”
“妖兽吃完其他人之后便逃跑了,家里的人要么被杀死,要么被它抓走,家产被抢,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搬空,连骨头渣子都没有剩下......我父母、弟妹都被抓走了,他们要死了…他们全都要死了......”
说着说着,中年男子又哭了出来,泪水浸湿了脸庞。
谢槿奚皱起眉头,看向闻子都,却见对方脸色铁青。
“我们不能就这样放任它肆意妄为下去。”
昭云咬牙切齿,“青山城才热闹了多久,我们才把那些人救出来多久?大师兄,我们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出事。”
谢槿奚点点头,他也正有此意。
“既然妖兽如此残暴,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中年男子的眼眶泛红,目光中闪烁着愤怒与绝望。
“我…我藏在了后山地下的废弃仓库里,那里以前囤积着我们家的肥料,味道很大,或许是因为这个,那妖兽才,才……”
说着说着,中年男子又哭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哽咽。
他的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不断的抽搐,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
闻子都点点头,走到中年男子的身边。
“不用担心了,你就跟我……”
“你在城内找间客栈住下来,银钱我来出。”
谢槿奚打断了闻子都的话,佯装从内兜中摸出一袋沉甸甸的银钱,递给了他。
“多谢......谢谢你们。”
中年男子满脸泪水,连连叩拜。
他的双膝跪倒在地,朝谢槿奚、闻子都几人深深地行了一礼,便抱着那沉甸甸一袋的银钱推门出去了。
谢槿奚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暗芒,他转过头,望向远方,轻声低喃道:“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你发现没有?”谢槿奚拧眉思索片刻,继续说道:“他说话的语气,与方才有些不一样。”
闻子都沉吟片刻,确实没有注意到中年男子说话时的语气有哪里不同。
“你再好好想想。”
谢槿奚再次提醒道,脸色有些凝重。
闻子都仔细琢磨了一番,忽然瞪大了眼睛。
“大师兄说的没错,他的确说话的语气有点不一样,我们刚刚只顾着着急救人,根本没有在意这个细节,现在仔细想想,确实有些不对劲。”
谢槿奚推门而出,外面传来阵阵喧闹声,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月光刺眼,照射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远方那人步履蹒跚,拐过一个弯角,身影便不见了。
与此同时,南杏落像一道影子般无声无息地站在谢槿奚身后,他声音低缓,目光落在远去那人的身上,如一匹暗夜里饥饿的狼。
“大师兄,需要我帮你杀了他吗?”
谢槿奚闭了闭眼,无声地叹了口气。
「看看,这混小子又在说什么屁话。」
怀中的玉牌嗡嗡一震,他边看着章驰柔传回来的消息,边淡淡询问着南杏落。
“你是不是最近太闲了?”
南杏落抿着嘴,将脸偏过去一点,小声地嘟囔,声音却刚刚好控制在谢槿奚能听清的程度。
“我只是想帮你排忧解难而已……”
“得了吧你。”
谢槿奚抬手用玉牌轻轻敲了两下他的脑袋,衣袖遮挡下,只能瞥见他的一截下颌,他撤手而去,便露出一双漾满无奈的眼,眼睑微微弯起,盛着月光,倾泻在南杏落身上。
“你才多大点人,这事儿让你闻师兄操心去吧。”
在屋里的闻子都默默关好了门窗,昭云好奇地看着他,问他怎么突然要把窗子关上,是因为觉得冷吗。
闻子都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是啊,我怕冷,我最怕冷了。哈哈,入夜了,小云你和小言要不先去休息?”
与此同时,窗棂外传来一声闷响,将原本已经打算上楼的苏言和昭云的目光又引了过去。
昭云歪了歪脑袋。
“闻师兄,我大师兄他们是不是摔倒了啊?怎么商量事情还闹出这么大动静。”
闻子都心想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呢。
他一扯不知道又在出神想什么的苏言,疯狂用眼神示意他让他拦拦自己师妹。
苏言连忙拉过昭云就往上走,“大人的事儿小孩别管。”
昭云炸了毛,被苏言揪着领子不甘心地大声嚷嚷。
“你不也是小孩儿吗!苏言你又知道了?就比我大那么一点而已你装什么大人!撒开!撒开我!”
苏言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拉着昭云回屋了。
“大两天也是我比你大,怎样?有本事你比我大两天啊。”
昭云气鼓鼓地抱着胳膊回了屋,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闻子都看了眼心不在焉再次走下来的苏言,满脑门问号。
“你……小言啊,你也上去休息吧。”
苏言看了他一眼。
“那闻师兄,你也去睡吧。”
既然他听不了墙角,那么谁都别想听!
闻子都和他对视了片刻,二人异常默契地放轻了脚步凑到窗边,做贼似的,还套了层结界。
随后胆战心惊地坐在窗下,耳朵贴着墙壁,去听一墙之隔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