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残暴无度
作者:森海如烟   重生为北汉燕王最新章节     
    此后月余,诸雄猛烈进攻,袁术军势愈战愈挫,逼迫他撤离寿春,避难江亭,此处粮草丰厚,地理位置易守难攻,成了袁术最后的抵抗之地。
    袁术离开寿春,留下军民陷入恐慌。
    未作太多挣扎,城池便在联军面前倾覆。
    敖烈领军踏入,当即以骠骑大将军身份颁布令旨,严禁扰民、烧城、杀无过错者。
    他下达这道军令,并非担忧下属逾矩,而是害怕他人的士兵造成惨剧。
    汉代以来,攻城后纵容部卒放肆抢劫、残害妇孺,此事常见,敖烈不愿见证悲剧,故先发为制,严管他派军力。
    名义上,敖烈冠军侯、骠骑大将军,位列三公之上,仅天子刘协之下。
    即便是位列三公的曹操,地位尚不及敖烈半分。
    各诸侯受制于敖烈,因此,即使不满,仍要顾及敖烈颜面,约束部下执行其军令。
    幽并军团闻名遐迩的九禁十八斩,无人愿领受这份残酷。
    借整备之机,敖烈邀请各方诸侯会商追袭袁术。
    实际上,讨董卓、沙县战后,对这些“豪杰”,敖烈心已冷却,不敢寄予太多期望,只求不受其拖累。
    此外,为避免冷落诸侯或派遣的大将,以免授人口实,说他傲慢自大,瞧不上天下勇者。
    最终,会议并未如愿达成一致,唯有对敖烈敬重有加的孙策与曹操同意结盟征讨袁术。
    其他人因各式缘由,均拒绝接受敖烈部署。
    黄祖过往与敖烈有过间隙,自然不愿听命,借口仅刘表派出将,无法决定大计;刘备心怀诡计,生怕成为弃子,家底难聚,不甘为人做嫁衣;袁绍帐下审配、颜良、文丑三位大将缺席会议,让送信士兵转告,袁绍是冀州牧,品阶平起平坐,无需听令!
    相较先前围剿董卓,此次征讨袁术形势大变。
    曹操昔日矫诏,以天子名号号令群雄,一提起勤王,各路诸侯莫不敢违。
    而如今,刘协并未提及联军建制,仅让诸侯自发派兵。
    刘协诏书深意有二,既防有人扯后腿,故不用组联军,又恐各雄结盟,非其所愿。
    再者,经历讨董之后多年合纵连横,势力格局变迁。
    起初,一郡之长也能称为诸侯,现下,手握一州之地才称雄,除刘备等人皮糙肉厚不在此例。
    诸侯间各有千秋,相互不臣也属正常。
    总而言之,只要他人不妨碍,即达成敖烈所愿。
    于是,敖烈宽宏处理,令审配、黄祖、刘备三人驻城,自身携手孙策、曹操兵马,直驱江亭决战袁术,誓将生死置之度外。
    江亭坐镇寿春北陲,近倚绝险——燕回谷。
    袁术在此囤集海量粮草,此地犹如寿春之喉。
    自敖烈火焚邺城库粮,袁术便警觉万分,选中燕回谷,瞬息间迁粮于此,又沿着山谷险峻构筑严密防御,坚信心若有一卒守卫,五万雄兵也休想踏足半步!
    然而,袁术忘了江山永固始于内稳。
    他的横征暴敛让百姓苦不堪言,篡位后愈发骄横,疑心深似秋潭。
    动辄派出亲随侦查臣下言行,微瑕必纠,稍不如意即鞭挞责罚,重则即刻斩首,毫不留情。
    阎象便是一个显例,昔年董卓之乱,袁术独自逃离洛邑,在赴南阳上任之路上结识阎象。
    彼时袁术还未这般跋扈,识得阎象才略,颇为尊重,阎象感其礼遇,便投身那时落魄的袁术麾下,十年俯首,助他称霸淮南。
    可今日,只因阎象遣亲离寿春,袁术疑其叛心,欲亲手斩下这位随龙创业的老臣,非诸文武百官极力哀请,将其囚于狱中,阎象恐怕早已身首异处。
    就连对阎象这般的勋旧,袁术都能下得了杀手,何况其它将领?
    败绩接连而至,让袁术的暴虐无以复加。
    心中的恐慌与求生渴望,几乎让他失去心智。
    连日里,遭杖责的官员多达二十!跟随其来江亭的部下渐渐离心离德。
    是夜,袁术部将雷薄怀酒菜探访好友——刚被袁术罚以百棍,险丧性命的陈兰。
    陈兰之祸源仅因一不经意间的一个微不可闻的屁,却被袁术解读为失敬轻视。
    进帐探望伤势,雷薄见陈兰脊背至小腿,无一完肤,惨不忍睹。
    放下酒食,他低叹道:“这黑暗的日子究竟何日方能终结。”
    陈兰遣退侍卫,紧攥雷薄的手,愤然道:“袁术阴晴不定,残暴无度。
    如此下去,我们难保一死。
    何况敖烈那个猛将如虎,随时会率军而来,我们恐怕难逃殉葬的命运。”
    听见陈兰直言袁术姓名,雷薄明悟其意,迟疑应道:“你是说…谋逆?”
    陈兰沉痛点头,提议道:“我俩掌握两万精兵,何不取其粮草,上泰山啸聚,总好过在此忍受袁术那畜生的羞辱,自由自在多好。”
    几经说服,雷薄决定背水一战,同意陈兰之计。
    片刻后,陈兰忍痛披甲,同雷薄召集亲信,直闯袁术储粮的谷中,尽夺其粮,毁损谷口防御,扬长而去。
    部属亦不再忠于袁术,同样是死,何不大义凛然地反抗一回?于是两万大军无一异议,遵从雷薄与陈兰之令。
    次晨,袁术知悉叛变,气得怒发冲冠,将昨夜守卫一律问斩以振军纪。
    然而,他的凶狠并未威慑人心,反激起更多的背叛之意,紧随雷薄、陈兰,在第二日夜逃走者接踵而来,不只掠夺了大半粮草,还将袁术苦心构筑的防线尽数捣毁,使得袁术经历生命中最艰难痛苦的一夜。
    袁术统治之下,民众因苛捐杂税,纷纷被迫入山为寇,盗贼如麻。
    往日袁术声势浩大,尚敢与其对抗。
    如今大量军士逃离,袁术颓势昭着,引来无数匪帮垂涎,十数股山贼先后袭击燕回谷,即便抢不到什么,痛杀几个袁术兵士,也算是抒发一口憋压之气。
    转眼数日,燕回谷再无热闹景象,一片冷清。
    袁术集结的十万军力此刻只剩残老病弱。
    别说敖烈,即便是最为弱小的刘备,也可轻松制胜。
    当日,袁术握着满载糙米的碗,吞咽困难,吩咐厨子:“我实在难以下咽,你替我寻碗蜜水来吧。”厨子站在原地未动,高声道:“这儿只有血水!哪里来的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