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出的条件很诱人,但是不代表我感兴趣。江湖中这么多门派,何必又选择竹雨轩。我说了竹雨轩不属于朝堂,也不属于江湖。你们皇室争权,与我无关。”
“你说的再多,我也不会动容半分。就凭你,有什么资格说出此等狂妄的话。找我谈合作也没有诚意,请回吧,六公主。”
说了这么多,依旧没有一丝动摇,裴清欢都觉得此人很难对付。
不过难对付也是好事,这样的人,一旦成为了她的帮手,那便会大事将成。
“我是很有诚意的,还请君泽公子考虑几分。五日后,我还会再来。”
当然明白,不能够把他逼得太紧。裴清欢也十分识趣地让步了,等几日再来,或许就不一样了。
而且,她还可以趁这些时日,再暗中联络几个门派。
等到裴清欢离去,裴煜辰才从暗中走了出来。
不过,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你都听到了吧,若是裴烟璃,她怎么会有胆子那样说出这番话。从小到大,她都藏不住话,不是吗?”
这才是让人怀疑的地方,十几年都没有变,怎么会一朝一夕整个人就变了。
裴熠辰觉得,这个人不像是裴烟璃。
但是她的容貌,她的声音,还有身形,都十分相像。
“当然听见了,她算什么,敢拿云儿当筹码。”
让裴煜辰生气的,便是她拿云姝婉当筹码。
若是他查到此人是谁,必然会亲手杀了她。
“我听说,有的人为了行走江湖方便便会易容,对吧。”
裴熠辰虽然不了解江湖事,但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在江湖之中最常用的,便是易容之术。
有的人为了行走江湖方便,有的是为了躲避仇人追杀,有的是为了重新开始,总之什么样的人都会有,也同样有人使用着易容之术。
所以他就怀疑,方才这个人也是使用了易容之术。
这点裴煜辰确实赞同,他对这易容术并不陌生,因为他手下的朱玉,就是易容高手。
“可惜今日朱玉没来,不然就能够猜出此人的面皮是出自谁的手。如此精湛的技术,定然是江湖闻名的易容高手。那材质都不一般,面皮也十分贴切脸型,应当出自高手。”
他有些后悔把朱玉派出去了。
“你怎么看。”
“我还能怎么看,查。只要涉及到勾结江湖门派的人,严查便是。她,绝对不是裴烟璃。”
“她不是说五日之后还来吗,你想个办法,把裴烟璃给带出来,然后,看看出现的又会是谁。”
“让三皇姐去,最合适。我知道怎么做了,大哥,看来你也挺有几分君泽公子的神韵,武林大会上,定然不会出现任何的差错。”
他方才看得一清二楚,裴熠辰确实是扮得挺像的。
裴熠辰勾唇一笑,眼里带着自豪:“那当然了,你毕竟是我亲弟弟,我还不了解你是怎么样的。”
“那是我太让哥哥了解了不是。”
……………………
宣王约贺玉琅游湖,贺家人当然答应了。
而且宣王亲自来接人,更是显得有心了。
马车上,宣王倒是对着贺玉琅献殷勤:“贺小姐,你即将要成为本王的王妃了,怎么,是不高兴这桩赐婚吗?还是本王哪里不好,让你不喜了。”
你自己知道就好,贺玉琅却是笑不出来,既然知道就不用明问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桩婚事就是乱点鸳鸯谱吧,她跟这个宣王都没见过几次面,哪里看得出来她跟他情深义重了。
“殿下不要多想,殿下身份尊贵,又许了我正妃之位,玉琅怎会不喜。只是玉琅担心,家中妹妹会因嫉妒,讨厌玉琅。”
说着,贺玉琅装作一副可怜要落泪的模样。
不就是装嘛,谁不会似的。
“原来如此,贺小姐放心,等我回去和母妃提一下,自然会有人来教这位贺二小姐规矩的。你是嫡女,她是庶女,她怎能对你不敬。”
宣王倒是挺会说话的,贺玉琅看了他一眼,却捕捉到了他眼里一丝不明的深意。
装的罢了。
她可是清楚得很,她那位庶妹,暗地里和宣王暗度陈仓,两人可是私定终身了的。
甚至,贺千灵还想做这宣王妃。
不然她怎么这么着急想要成为嫡女。
这可不是一个名头的事,她若是成了嫡女,才有可能成为宣王的正妃。
“多谢殿下,今日殿下带我来游湖,确实是别有一番用心了,玉琅也很喜欢。”
喜不喜欢无所谓,主要就是客套一下而已。
贺玉琅面上带笑,但是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宣王手握折扇,倒是笑得坦然。
“贺小姐喜欢便好。”
……………………
“劳通报一声,国师长女雨施音,来给谢老夫人送一样东西。”
雨施音来到将军府门口,虽然目的是来见云姝婉,但是明面也不能直说。
如今做事,她事事都要小心。
“雨小姐请进。”
由着谢府的下人带着进去,雨施音在被带着去谢老夫人居所之时,她就看见了院子里的云姝妍正在和云姝婉下棋。
“施音见过侯爷夫人。”雨施音先是一礼,闻言云姝妍这才记起她是谁。
“雨小姐不必客气,是来见母亲的吧,母亲刚歇下了,怕是不易见客。不如,你和我妹妹先坐会。”
云姝妍主动起身让了位置,雨施音自然不会推脱。
“多谢夫人。”
“你们慢聊,我去给厨房看看粥好了没。”
“近日过得可好。”见雨施音的样子,也着实不太像没有事。
雨施音仔细端详着这面前的一盘棋,若无其事地开口:“这棋进了死局啊。”
云姝婉一听,又看了她的神色,继而道:“什么样的死局,是我输,还是我姐姐输。”
“不好说,因为就差一步,谁先行,就赢了。”
雨施音的话,倒真的像是研究棋盘。但是只有云姝婉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她也并未有什么不对劲的神色:“如此,倒是我输了。不过,受益匪浅。”
“何来受益匪浅,我也只是在看这棋盘透露出的罢了。瑾王邀你与太子殿下到府中一聚,这不,让我来请。”
雨施音其实并不想来的,她总是觉得,此事里面不简单。
闻言,云姝婉拿着棋子的手一顿,似乎并未想到。
她神色虽然不变,但是多了一丝不解:“什么时候,就邀约太子殿下与我,这是作甚。”
“还有宣王与玉琅呢,本来瑾王还做主邀约了尊王殿下跟沈大小姐,但尊王向来不出府,也就就作罢了。瑾王府设宴,叙旧。”
叙旧,雨施音对上了云姝婉的眼神,似乎是在告诉她,要小心防备一些。
她也绝对不会相信,就仅仅是叙旧这么简单。
如今朝堂之上,谁不知,宣王跟瑾王也同在暗地里争那个位置。
如今又如此,难免会有什么阴谋。
“好,我会告诉殿下的,定会按时赴约。”
去肯定是要去的,云姝婉想,毕竟瑾王还是裴煜辰的兄长,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更何况,他都让雨施音来请了。
“如此,我们明日见。”雨施音会心一笑,似乎又想说什么,但是始终却没说。
有些话,她也不敢乱说。毕竟,也不难保隔墙有耳。
见出了她的为难,云姝婉边收着棋子,边漫不经心地开口:“你不是说要送我一块手帕的吗,帕子呢?”
雨施音也立即接住了她的话:“答应你的事怎么能忘,给你。”
说罢,雨施音便拿出一块手帕,看似就是简单的手帕,也并未有任何破绽。
云姝婉将手帕收好,两人便聊到别的话题去了。
……………………
宣王回府之后,就发了一通脾气。
直到柔淑妃进来,他才收了脾气。
“这么生气做什么,不就是没有得手吗?”
柔淑妃不以为然,一个小丫头,还能逃得出她的手掌心不成。
这也太不把她当回事了吧。
宣王气是消了,但是今日出丑的是他,让他怎么会不生气。
“母妃,今日儿臣闹了这么一出,若是传出去,让旁人怎么看。让那些大臣如何看,会不会不再支持我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就因为这一件小事,怎么可能就放弃你。你说说,今日是怎么回事,按计划不是贺玉琅那个丫头落水,你英雄救美吗?怎的落水的只有你一人。”
柔淑妃就不明白了,这怎么不是按计划所说一样。
而是变成了这样的。
按照原计划,本来是设计贺玉琅落水才是。
怎么就只有他一个人落水。
“别提了,本来好好的,不知怎的,儿臣就脚下一软,摔了下去。”
提到这里,宣王是咬牙切齿的。
他万万没想到,本来好好的,但是就是使不上力气。
这才让他错失了良好的机会,也因此让他落了脸面。
这样他如何不生气,他堂堂一个王爷当众落水,这帮狼狈竟然被这么多人看见。
柔淑妃神色一暗,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罢了,这事没成就找机会。左右贺玉琅也是你的正妃了,甚至已下她也不能抗拒,否则她贺家将万劫不复。但是她很聪明,你要牢牢的把她握在手里。让她甘愿为你出谋献策,这样你的大计方可成。”
这也是为什么她要对付贺玉琅的原因,贺玉琅聪慧过人,若是有她在宣王身边为他出谋献策,这绝对是更上一层楼。
“她一个女子有什么本事,为我出谋献策。我说母妃你也太看得起她了,不过一个久居深闺中的女子又有何本事。”
宣王不以为然,按照柔淑妃所说,贺玉琅的家世,确实是作为宣王妃的最佳人选。
但她区区一个女子,又何本事。
这话柔淑妃就不赞同了:“你这话说的,看不起女子是吧。你母妃也是女子,还不照样在后宫站稳脚跟,就算这上头有皇后,霓皇贵妃,慧贵妃压着,但是我依然能够在后宫留有一席之地。”
“你不要小看了女子,也不要小看了贺玉琅。她可是贺太傅教出来的,其文采才华,谋略,怎会差。”
“你若是看不起她,那你可以找你父皇与她退婚。只不过,到时候被瑾王抢了去 可就不一样了。”
柔淑妃对这个儿子是恨铁不成钢,人家都说女子深不可测,他倒好,居然小看贺玉琅。
还口口声称女子不能成大计,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听柔淑妃这样说,宣王也急了,急忙赔不是:“儿臣说错话了,母妃是最厉害的。只不过,这贺玉琅似乎不喜欢儿臣,只是碍于表面才对儿臣如此恭敬。”
“她喜不喜欢你无所谓,你喜不喜欢她也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她能够为你所用,贺家能够为你所用。就算你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你也要装出对她情深义重的模样。”
“女子最是好骗,尤其是在金钱和权位这里。你是王爷,她明白会怎么选择的。但是我告诉你,你跟那个贺家二小姐贺千灵,不许有往来。她就是一个庶女,就算日后成了嫡女,身份也没有贺玉琅尊贵。”
柔淑妃怎会不懂,虽然这贺千灵是跟她儿子两情相悦,但是没有用,谁能帮得了她儿子,这正妃之位,就是她的。
而这个人,不是贺千灵,是贺玉琅。
堂堂正正的贺家嫡出大小姐。
“母妃,儿臣知道的。儿臣自赐婚以来,已经断了和贺二小姐的联系。若论身份,这贺大小姐才担得起正妃之位。贺家二小姐,就是宫里有个舒妃撑撑腰罢了。”
这些,他还是拎的清的。
重要的跟不重要的,他向来清楚得很。
若是等他登上那个位置,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须在一棵树上吊死。
更何况,贺千灵,他都已经玩腻了。
甩了便甩了。
“舒妃不足为惧,后宫之中,这舒妃最是没有依靠。她既没有儿女傍身,又没有母国护着,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别国嫡公主的身份罢了。除了这个,她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