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下赵望津就打来电话问林语心在哪,林语心没多想,说和老师在西餐厅吃牛排。
“哼”,他把电话扔座位上。
“掉头,去会所。”
“嗯?不去音乐厅找林小姐了吗?”马子明问。
“她已经和她老师去吃牛排了。”
“是贺天旭那个西餐厅吗?”
“还能是哪?她老师远道而来,肯定找排名第一的西餐厅啊。”
“也好,公子都好几天没去会所玩儿了,会所里新的姑娘咱还没过过手呢”,马子超笑得荡漾。
西餐厅后厨里,贺意佳说:“爸,我要不上去找机会和语心阿姨聊聊?然后再把你叫上去?”
“别了,别去打扰她,让她踏实和老师聊天吧!”
“那你跑来干啥?”
“做饭呀!”他认真看着林语心点的菜。
“哎,杨师傅,这个纳布勒斯海蟹腿怎么做来着?”
林语心点的所有菜他都要亲自做,不会的就让厨师指导。
赵望津摇头晃脑的走过会所过道,工作人员都笑脸相迎着,生怕哪点没做好惹到他。
一个男孩端着酒快速走来,不小心和他撞了个满怀,酒掉地上,碎了一地,把他裤子鞋子都弄脏了。
“你眼睛呢?咋不看路?”马子明尖声训斥。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男孩连连道歉。
单景明看见那儿乱哄哄的,走过去。
“望望,这是?”
“单叔,这小孩儿冒失的,酒碎了弄我一身。”
“唉呀,邱宇泽,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看你简介是学西餐礼仪的,咋这么冒失?快给赵公子陪不是。”
“对不起赵公子,您的衣服我给您洗”,男孩怯怯的说。
“你能洗的起嘛”,马子超不耐烦的说。
“你说他是学西餐什么的?”
“西餐礼仪。”
赵望津细瞅瞅男孩,说:“跟我进来。”
马家兄弟互相看看,不知道赵公子要干嘛,于是捏着男孩后脖颈把他拉到包间去。
男孩吓得腿都在抖。
“坐那儿”,进了包间赵望津吩咐男孩。
“赵公子,我,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我赔你衣服,工资我不要了,都赔你衣服。”
赵望津扯起嘴角讥笑着,“你能挣几个钱啊?别紧张,不是让你赔,是让你为我做事,做好了今天这事儿就了了。”
“什么?”
“你不是学西餐礼仪的吗?去我说的西餐厅,帮我打几天工,做好了不止不用赔钱,我还给你奖励。”
男孩看着马家兄弟和赵望津虎视眈眈盯着自己,今天要是不答应这关肯定过不去,他只能点头说:“行,我听您安排。”
贺天旭掐着点在西餐厅门口的位置坐下,想着林语心吃完下来能说句话。
米兰达酒量一般但挺爱喝,已经有些茫茫然了,林语心要开车没有喝酒,她扶着老师下来。
走到门口一看到贺天旭,米兰达惊奇的说:“哦,绿格子,昨天的绿格子,呃……贺总,语心,你的贺总。”
林语心没有告诉她这是贺天旭的餐厅,所以她冷不丁看见贺天旭意外的不得了,揪着林语心让她看。
“嗯,我看见了,是贺总。啊?不是我的贺总”,林语心脸一下红了,说:“不好意思,我老师喝多了。”
“就是你的贺总,你还说他为你做了很多事情”,米兰达认真回想昨天的对话。
林语心脸红到脖子,表情不自然起来,扶着米兰达就要出门,贺天旭赶紧帮她把门推开。
“她喝成这样,要不我送你们吧?”贺天旭努力压着嘴角不让自己笑。
“不用了,我没喝酒。”
“贺总,就是穿暗格子的贺总,一个暗绿一个明绿,一个暗恋一个大胆的恋……”
门口到车的一截路,米兰达碎碎念。
林语心尴尬的直想把她丢下。
“没事,她喝多了,在说胡话”,贺天旭怕林语心不好意思,主动给她缓和。
“就是,她胡言乱语,我们昨天没说你,不,前天也没说,从来没说过你,她记错了,一喝多就说胡话”,林语心欲盖弥彰的说完赶紧上车离开。
车一拐弯,林语心尴尬的眼睛眉毛都挤到一块了,“米兰达,你害死我了,以后还怎么见面啊?”
贺天旭看着林语心离开,嘴角笑得实在压不住。
“绿格子,暗恋,贺总”,他一边说一边拿手指头数着米兰达刚刚说的关于他的关键词。
再想想林语心脸红的样子,他心里的花开了一朵又一朵,浓的化不开的甜蜜包裹着他,他干脆蹲在地上捂着脸笑。
“哎呀”,透过指缝看着周遭的流光溢彩、霓虹闪烁,一切都美得刚刚好。
“爸,你干啥呢?”贺意佳从卫生间出来找不到他出来看看。
“姑娘,哎呀,我的亲闺女”,他拉着她蹲下。
“咋的啦?”
“林语心和她老师肯定悄悄说我来着,她老师喝多了一看见我就说是贺总,还说绿格子、暗恋、明绿、大胆的恋,这不就是我和赵望津吗?我俩昨天不就是这么穿的。”
“啊?真的?她知道你暗恋她了?”
“嗯呢!”贺天旭捂着脸点头,思念有了回应,他甜蜜的不知如何是好。
“哎呀,爸,你看你跟小孩似的”,贺意佳扒拉他爸的手。
林语心扶着米兰达躺下,站起来给她冲蜂蜜水。
“语心,你不要把自己包裹起来,马上三十了还没有爱情,多遗憾啊。”
“知道啦,你先解解酒,明天下午有采访,别头疼。”
米兰达搂住她说:“报仇重要,你的生活也重要,你天上的妈妈肯定希望你幸福。”
说完喝了蜂蜜水躺下睡了。
林语心的心怦怦跳着,似乎与以往的频率不一样,像在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是吧?她一直在父母的爱恨情仇中沉浮着,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情感归往何处。
夜色沉沉,如琴酒店顶楼的落地窗前林语心想起在西餐厅的一幕,不禁又脸红心跳起来。
太不好意思了,这以后还怎么见面,他应该没听出来什么问题吧!可是当时自己慌乱的样子也太尬了。
对了,他说米兰达喝多了在说胡话,嗯,还好,他以为她在说胡话,这么想着,她稍微安定了些。
不想动,也不想睡觉,心里某个从未察觉的地方乱得很,她坐在窗前,想借着夜色的宁静压一压心里的兵荒马乱。
和贺天旭在一起的片段不断从脑子里冒出来。
这个成熟、幽默、细心、气场很强、女儿奴、特立独行、又很有爱心的男人。
“啊?!”她想概括一下贺天旭,发现自己评价他的竟全是好词,不行不行,他一定有缺点。
对了,他那三年牢狱怎么回事?直觉告诉她一定有隐情。
她不知道此刻在如琴的对面,一辆跑车的顶棚缓缓放下,浓浓的甜蜜过后贺天旭的心也乱的不行。
他很想给林语心发信息说没事,说他真的觉得米兰达是在说胡话,说她千万别担心以后怎么见面,他会当今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可是这每一个字又都显得多余。
心乱的无处安放,不知不觉车就开到了这里,秋日的凉太过稠密,他和贺意佳都把衣服裹紧了些。
“爸,你真笨,半年了还在这看海报。”
“多好啊,半年了,还在这看海报。”
半年了,车上的音乐依然是那首《你爱我像谁》。
“……爱上一个人就是要让她相信,这世界如此美好。对每个人都说还好,我的心我的情你不需要明了,只要我对你好,这样的温柔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