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族”,贺天旭赶紧靠边停车。
“王族,我想告诉你,可是怕你受不了,你别这样”,他使劲给他拍背,让他哭出来。
十多秒后王族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哇一声哭出来。
“啊,我的孩子,莹莹,我的莹莹……”,他把手机抱在怀里,身体蜷缩在一起,哭的撕心裂肺。
贺天旭双手举着想触碰他安慰他,可是都不知道该碰哪里,感觉碰哪里他都可能碎掉。
原本儒雅又阳光的王族啊,他看着无比心疼。
实在不忍心看他痛苦,但又真的无能为力,他干脆下车关上门,让王族把所有的悲伤都发泄出来。
“啊……啊……莹莹,是我不好,我不该出来,我好好守着你守着我们的孩子多好,我为什么要出来?”他边说边使劲抽自己。
“老天爷,你是瞎眼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我的老婆我的孩子……”
他嚎叫着哭喊着,贺天旭在外面靠着车听他发泄。
好恨啊!可是到底该恨谁他都不知道。
过了许久,车内终于归于平静,贺天旭上来,开车朝王族家驶去。
高尔夫球场,赵津生和郑本卿约着打球。
“郑行长,您没约傅总吗?”
“他家里出事了,来不了。”
“出事了?什么事?”赵津生挥着球杆问。
“你不知道?”郑本卿觉得奇怪,反问道。
“我约他都还得通过您呢,他家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
二人边走边说,单景明跟在后面。
“不能吧,你可是赵总啊。遗春这地界上的事情,你赵总要是不知道,只有两种情况。”
“哪两种?”
郑本卿回过头来看着他说:“一种是你不感兴趣的,另一种是你知道但是装作不知道的。”
“啊?哈哈哈,您这说的是我吗,我要是真有那么厉害就好了”,赵津生的笑声拖的很长,笑得有些夸张。
郑本卿说完继续打球。
“好球!”赵津生和单景明异口同声的给他喝彩。
王族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贺天旭炒了两个菜放在桌上,他迟迟不出来吃饭。
贺索性坐在地上跟他说话。
“司永碌找到小胡了,你知道小胡说什么吗?当年赵津生给了他五十克毒品,他觉得跟我无冤无仇,所以只给我放了一点点,那一点点就是八克,我判了三年,要是五十克我就是死刑了,掉脑袋的。”
王族看着天花板,没有给他回应。
“小胡答应回来给我作证,明天下午他们就到遗春了,你跟我一起上机场接他们。扳倒赵津生,咱俩的仇才算真的报了。”
“我不让你和吴君翻脸,是想着他是关键人物,只要不翻脸,他说不定还能为咱们所用。”
他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哪些话能让王族打起精神,所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你得好好的打起精神来,孩子没了付婉莹不能生了但你们小半辈子的感情,哪能说放下就放下。咱生意不做无所谓,但人是最应该珍惜的啊。”
王族扭头看着付婉莹的相片,伸手抚摸着。
生意?贺天旭脑子里突然闪了一下,生意,那个绿色地产项目。
“王族,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赵津生想和傅家做那个项目,傅叔没给他机会,他给你挖坑,把你害了傅叔就不会和我合作,所以……王族,你快把门开开。”
王族的手停下,一骨碌坐起来。
找到动机,一切行为就变得合理,贺天旭站起来急促的敲着门。
“你出来,快,咱俩把这事儿捋捋。”
门开了。
“我不是东西,所以我的朋友肯定也不是东西,所以他就有机可乘,他一直那么霸道,怎么可以容忍他遗春地产界第一的位置被别人取代”,王族一口气说完,脸上也有了生机。
“对,所以他们找到吴君,因为上次问题车的事情,咱们信任他,所以赵津生就让他对你下手。”
“幸亏没让吴君看出来咱们怀疑他”,王族脑子恢复运转。
“所以你打起精神来好不好,我们不能就这么让人害了,你小半辈子的感情你的孩子不能就这么没了”,贺天旭注视着他的眼睛,双手紧紧抓着他的双臂,使劲晃他。
“嗯”,他认真的点着头。
贺天旭一把把他搂住,“太好了,只要你打起精神,我们一定能想到办法,我们去找傅家给他们解释清楚,付婉莹会原谅你的。”
“不了,艾滋病,我怎么可以让她为我搭进去一辈子呢!”
付婉莹望着窗外,眼神空洞的抚着自己的肚子。
傅太太远远看着她,和丈夫说:“王族那个死小子已经出来了,都不知道来看看莹莹!”
“看什么看?他要敢来我就打死他,你收起你的妇人之仁,要不是你一直偏袒他,女儿也不会搞成这样”,傅权说完把杯子啪的放桌子上。
“你小点声,咱闺女受的罪还少吗?你再刺激到她咋办”,她满眼心疼的看向女儿,生怕把她惊动了。
夜幕降临,小胡和司永碌找了个偏僻难找的地方住下。
“把证件都放好啊,别耽误明天上飞机”,司永碌边说边把机票给他。
“唉呀,这哪里是机票,这是我通往幸福大门的通行证啊!”小胡翻来覆去的看着机票说。
司永碌又检查了一遍门锁,才放心躺下。
不一会儿,小胡就开始打呼噜,司永碌看他睡着了,把灯关了拽了拽被子睡觉。
黑暗中小胡睁开眼竖着耳朵听司永碌的动静。
渐渐的,呼吸平稳,越来越沉,有鼾声响起。
小胡小心翼翼的起来,把包挎在身上,拿上鞋,屏住呼吸,把门打开又轻轻关上。
“吧嗒”,门锁碰撞的声音,小胡吓得抿紧嘴,里面没有动静,他放下心来。
轻抬脚,快迈步,他举着鞋三步并作两步奔下楼,穿上鞋,一猛子扎进夜色中去。
“妈呀,我傻呀,你们大人物打架,把我夹中间?荣华富贵和我的小命儿之间我不会算账吗?”
他边想边跑,边跑边看后面,直到确定没有人追才停下来喘息着。
司永碌没有发现小胡跑了,翻了个身继续睡。
门外,四个人蹑手蹑脚拎着汽油桶上来。
“这间,这间”,他们小声说着,拧开桶把汽油倒在地上,汽油顺着门缝流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