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说十丈太满,不好,就扩五丈。我爹又问,那扩九丈呢?那算命的说,阳数中九为最高,你们家受不起。当年我爹家有土地几十亩,还有一座山,觉得算命先生说十丈太满,九丈又受不起,是有点小看他,于是偏要扩九丈,而且九与久同音,颇为吉利。那算命先生笑着摇头就走了,算命连银钱也没有收取。”
无玄道:“那真扩了九丈?”
“不是九丈,是九丈九!”
无玄心道:“好嘛,跟十丈差一点,十全十美不更好!”
“其实扩九丈九也是有道理的,如果只扩九丈,门口就正对着一口枯井,九丈九刚好把枯井填了。”
无玄一愣:“那枯井在什么位置?”
“应该就是入门口的位置。”
王老头用拐棍在门口杵了一下,肯定道:“没错,就在这下面。”
无玄眉头紧皱,从风水上来说,门有枯井,是很不好的,一般建房门都不要对着三样东西:一是枯井,二是古树,三是断桥,如果王老头的爹当时听算命先生的话,只扩五丈的话,如果按现在门前坝子的宽度来看,十有八九会被填了,但是这王老头扩到九丈九,刚好那井就在门口,怪不得那日无玄一脚踏进来,就觉得寒气袭人。
无玄又问道:“那传信,盖房子的时候,动了太岁,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都是瞎传,那枯井啊,并不是常年都枯,雨水多的时候,还是有水的,干的时候就枯了,并没有太多的用处,但是有人看不惯,所以才传出了这个谣言,不过那都是三十年前的事,最近一年,还不是因为我儿子的媳妇一直没什么动静,这个谣言就死灰复燃了。”
无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分析了几种情况,但最后还是觉得那枯井的问题最大。
“王大爷,我猜那符箓可能与枯井有莫大的关系,也不知当年工人是怎么填的了。”
王大爷急道:“那该怎么办?是不是要把房子拆了,按那个算命先生的来?”
“那倒不必!你看这样行不行,找几个人来,把下面挖开看看,不用挖太大,能过人就行。”
那大娘道:“道长,要真能解决也行啊!不就是费点事嘛!”
无玄摇摇头:“现在只是推断,挖不挖,还是看你们自己!”
王大爷道:“挖,为了香火,别说是挖口井了,就算把这房拆了,我也原意,老婆子,你去叫儿子王大出来,让他去找工人。”
王大找来两人,一个在下面挖,一个人在外面接土,挖了大约五尺左右,下面横了一块青石板,最后只好将洞口扩大,又找了三四个人,才将那青石板拉上来。
青石板下面是个黑漆漆的洞口。
无玄道:“王大爷,看来当年并没有把枯井填上啊,怎么会这么做?直接填土不是更好么?”
王大爷也是奇怪,摇头道:“我当时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填的,当年是我爹负责监工的,具体事情我也不知道。”
“王大哥,麻烦你去找两个火把来,你跟我下去看看,怎么样?”
王大朝井口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王大有些心虚:“道长,你真要下去么?”
“是啊,王大哥,放心,没事的,下去看看才能找到原因啊,你不想抱儿子了?”
“想啊,好,我跟你下去。”
王大找来两个火把,对其他两个工人道:“二狗子,等会你们两个守在井口,工钱少不了你们两个的。”
无玄与王大二人将绳子绑在腰间,无玄拿着火把背着布包先下,二十丈的缴绳,用了一多半,才到底。
无玄解开绳子,举着火把四下看了一下,整个枯井的结构为上小下大,井底的一侧有个大洞,他稍等了一会,王大也拿着火把下来了。
在两个火把的照耀下,黑暗的井底一下亮堂起来。
“道长,有洞?”
“王大哥,我看见了,我们进去看看。”
“不会有什么东西吧?”
“我也不知道,这样,如果你怕的话,你跟在我后面。”
无玄自从见到小白无所畏惧面对那猪妖后,加上梦中无头的尸山血海见多了,他也变得毫无畏惧起来。
王大尴尬笑笑:“那我跟在道长后面。”
“好!”
无玄面色凝重,心中暗自警惕,手中紧紧握着火把,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他弓着腰,尽量将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以免被可能存在的危险发现。走了大约十丈的距离后,他终于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地方。
这个地方显然不是人工开凿出来的,更像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穴。洞穴四周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无玄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他举起火把,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就在这时,他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双腿发软,差点站立不稳。在他的前方,无数的骷髅头堆积如山,密密麻麻,让人毛骨悚然。
正在这时,后面的王大刚好走过来,突然哐当一声,火星四溅,王大手中的火把一下掉落,他惊呼一声,被眼前无数的骷髅头彻底吓傻了。
“王大哥、王大哥,镇定!”
无玄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喊道,低着头把地上的火把捡起,只见王大已经狂吐起来,无玄一把拉着王大就往外走。
“王大哥,快走,别看,别想,你就当成那是成熟的玉米棒子。”
但此时的王大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根本无法挪动半步。更糟糕的是,由于过度恐惧,他大小便失禁,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让无玄感到极度不适,险些呕吐出来。无玄强忍着恶心,赶紧扔掉手中的一个火把,然后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将王大拖向井底。当他们终于到达井底时,无玄迅速用绳子将王大的腰部紧紧缠住,并用力拉扯了几下绳子,示意上面的人开始往上拉。随着绳子缓缓上升,王大的身体也逐渐离开井底,向着井口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