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贵安去办事了,官善道此时却觉得身上有些“不对劲”。
从刚刚进门开始,从他接任这缮京郎开始,官善道就感觉到背后突然一沉,肩上好似担上了什么不得了的担子。
这种感觉他之前便有过,那是在他开学徒坊商铺的时候,那时他只以为是劳累了。
后面他习惯了,也是那“担子轻”,修炼过后就没有那感觉了。
但是这次的担子是重的,重得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不是劳累。
现在他想明白了,那是因果。
这也是修士很少有入朝为官的原由。
因果缠身,业障不清,到时渡劫时引动的雷劫便会带有这因果恩怨之罚。
谁能保证这因果是好是坏呢?
修炼就需要资源,资源好比银子,总是要有个出处的,有人得就有人失,这结下的因果善恶那就难辨了。
不同于以前做生意,现在他做的事情牵扯太多太大了,很多不明的因果开始缠身了。
“担子重了啊。”
不过官善道是不后悔的,他在此之前便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做的一切都尽可能的将自己牵扯的因果变得轻些,牵扯少一些。
就算是一些免不了的因果,他也会尽可能让这因果多向好处倾斜。
我做了好事,“你”总不能还是劈那么狠吧?
到时有褪壳生千功打磨躯体,又有足够的资源珍宝可以做充足的准备,官善道就不信这雷劫他渡不过去。
工部。
苗良甫还是很关注官善道的一举一动的。
这边官善道刚刚出发去了盘甘寺,不多时苗良甫就收到了风声。
听着刘利的禀报,苗良甫有些疑惑道。
“他去盘甘寺干什么?”
“这是继任缮京郎之后发现这份差事水深到能把他淹死,他去拜佛求救去啦?”
刘利已经明白了苗良甫在官善道的事情上的脾性,直接就开口贬低官善道。
“大人,那官善道只不过是有些小聪明,那缮京院的账可不是一点小聪明就能摆平的,那花的都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是少一两银子都不行的差事,小聪明是没有用的。”
苗良甫闻言一笑,他正是这么想的。
但是他也是了解官善道的,官善道平日里懒懒散散,但是办起事来都是奔着目的去的。
自己的儿子就是被他在护城司混日子混着混着,突然就去到了那院子里给剿了的。
刘利的话他虽然爱听,但是他对官善道的戒心可并没有降低多少。
这仇他想报,他就不能让官善道过得太顺利。
“可官善道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去了盘甘寺一定是有缘由的。”
“那盘甘寺上除了那群和尚还有什么人是能让他值得走一趟的?”
刘利想了想好像还真有一个人是值得官善道去跑一趟的,不过那个人也用不着跑盘甘寺去啊。
也不管对不对,刘利都开口道。
“那盘甘寺的香火近年来越发兴旺,还真有不少人隔三差五的就往那边跑。”
“这最值得官善道去巴结的莫过于跟他交情很深的江满流了,那江满流跟官善道交情很是不错,最近这几年他信佛也是信得有些迷了心智,常常到那盘甘寺中去做客。”
苗良甫闻言双眼微眯,考量起了这件事情来。
那江满流后面的江家底子可是厚着呢,要是愿意的话,他还真的能帮上官善道。
“那你就去给他耍耍手段,让江满流帮不了官善道。”
刘利闻言也是犯了难,自己一个小主事如何能给江家的公子和缮京郎耍手段?
“大人,这不妥吧?”
“我这一个小主事如何能给江家和缮京郎使手段?”
苗良甫有些不悦,这刘利已经开始在他这儿耍滑头不想办这种与己无利的事情了。
“你是官,他们家是商,那江老爷子不是身子骨不太好吗,你去给他们家翻翻旧账,将他们家一些被压下去的事情再往台面上放一放,让江满流没有心思能帮官善道就行了。”
苗良甫手搭在台面上敲了敲,正视起了刘利,然后决定给刘利一点小甜头。
“这么多年了,你这官位也该往上提一提了,这件事情你办妥了,我帮你搭搭桥。”
刘利原本是不想太过掺和这些麻烦事的,但是如今苗良甫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去办了。
那江满流是跟钟望麟相熟的,要是使什么手段,有钟望麟在,自己一准是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如果是将一些被压下去的事情送上台面,那就简单很多了,就算是钟伯平出面,明面上该怎么办的事还是要怎么办。
这富贵人家就没有几个手里是干净的,干净的也赚不到足够富贵的钱。
“谢大人栽培,属下这就去办。”
刘利还是分得清好赖的,苗良甫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如今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将这事情接下。
若是自己不接,触怒了这位有些“小心眼”的大人,他苗良甫对付官善道要弯弯绕绕的,对付他这位直属的手下可用不着什么弯绕。
盘甘寺山脚下。
这儿离仙临城也不过二十里,可以看见从仙临城过来的香客络绎不绝。
官善道记得几十年前的时候他也是来过这盘甘寺,当时他是陪自己的夫人过来凑热闹。
那时候的盘甘寺可没有现在这么热闹,来往的香客也多是过来看个热闹,眼神中并没有多少的虔诚。
可现在盘甘寺还是那个盘甘寺,从山脚下看见的寺院还是那个寺院,虽然这是仙助国最大的寺庙,但是跟远处的玉极殿和其他三宫比起来这根本就算不得宏伟。
官善道问向了一旁的温贵安。
“这盘甘寺一直都是这么多香客吗?”
“一般寺院的香客并不会像这般旺盛才对。”
温贵安顿了一下,思绪回忆得很远。
“这儿的香客大概是在十几年前开始多起来的吧,早二三十年的时候这儿没多少人的。”
官善道之前陪江满流来过一次,不过江满流表现得极为虔诚,他也不好多问什么。
今日有温贵安在,他大可以放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