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筠看准了这桩婚事,殷寄春要是真嫁给了徐同光,那她的酒楼就是跟知州夫人一同开的,有这个大靠山在,很多事情都稳了。
可是又忍不住泼冷水:“那个心上人,你真的不在意啊?”
谁知殷寄春自信满满:“你放心,往后他徐同光的意中人只能是我殷寄春。”
陶若筠见着这情景人都愣住了,变化这么大么?什么时候的事情?她错过了什么?
“你放心吧,他不会跟那位心上人有牵扯的,他们说得清楚。”
“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
殷寄春说着什么都知道,却把嘴巴闭的紧紧的,什么风也没漏。
陶若筠也懒得去问,反正是她的日子,她的婚姻,徐同光算是个君子,坦白的干净,总好过瞒着骗着,她倒不操心。
眼下事情谈成,二人决议共同开酒楼,这倒帮陶若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起先她觉得醉仙楼过于奢华,就算有谢家兜底,她也不敢大肆装饰,但是现在有了殷寄春,那可是个财主,就算她没那么多银子,她家里也会帮着出的,所以当下二人就商量起酒楼布置等事,最大的问题在银子,陶若筠毫不客气的报了一大笔银子给殷寄春,听得殷寄春傻眼。
“这么多么?”
“不然呢?你以为谁都开得起酒楼啊?还是苏州最好的酒楼。”
殷寄春无言以对,用手挠头道:“那我跟我爹娘说说,我自己没有......”
“好,你慢慢说,不急的。”
陶若筠拍着殷寄春的肩膀说道,颇有点江湖老大的架势,心里早就高兴坏了。
这个靠山,她是傍定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是她愁的,那就是醉仙楼歌舞不少,大有美色诱客的架势。也有不少歌女舞女被达官贵人或是商人富贾买回家做妾的,陶若筠不想这样做。
她希望的客人是文人雅客,歌舞可以有,但是喜欢就要买回家她就不乐意了。
她又不是街头的人牙子,开的又不是青楼,有客人相中就把姑娘卖掉这事她不想干。
如果不想得罪人,那么有个靠山才是最好的,这也是她那么希望殷寄春能加入的原因。
到时候徐同光不是靠山也是靠山,看谁敢从知州夫人的酒楼里强买强卖,依徐同光的性子,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夫人卖姑娘的,所以到时候她的酒楼想不干净也得干净。
真省事,真好。
就是这姑娘......要是太妖娆的,可就不妙了。
客人起淫心,难免闹出事来。因此陶若筠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家里的兰姐儿。
兰姐儿和槐哥儿都擅长越郡南词,弹唱之时忌讳动作妩媚,本是贵族家庭里自娱自乐的事情,从来不再外面酒楼卖唱。
一来过于正经,难招客人喜欢,二来会唱这个的,大多不需要去酒楼卖唱,这对兄妹是个例外,家族落魄了才会被卖了。
陶若筠想让这对兄妹到时候唱唱曲,往后自己书院少不了秀才举人,真有看对眼的,帮着做个媒,也是美事一桩,总不能在谢家唱一辈子曲吧。
陶若筠打定主意,等回去之后就跟兄妹商量。
至于眼下,殷寄春能在家中拿出钱来才是最重要的。
当天晚上,陶若筠将白天的事情同谢鸿卓一说,也把自己的打算说,谢鸿卓也无比赞同陶若筠的做法。
只要这桩婚事成了,哪怕殷寄春什么也不做,有她的份额,便是酒楼的保险。
说起来殷寄春五月份上山,眼下已经七月下旬了,因为那扇屏风需要的画作数量实在太多,加上殷寄春递了不少画去徐同光那里,徐同光一旦题字,她就自己收了,不肯给陶若筠做屏风。所以两个月过去了,那扇屏风依然无法装裱。
陶若筠知道这个情形的时候,双手叉腰站在画桌前,瞪着殷寄春质问道:
“你是画,画没有,银子,银子没有,两个多月了,你就这样交差?”
殷寄春自知理亏,也不敢辩,“我这几日就回去要银子去。”
“我们都快下山了。”
“所以给银子嘛,屏风你今年也用不上了。”
陶若筠气的咬牙切齿,这小妮子还有脸说。
不过殷寄春倒真是有本事,没过两天就从家里支出了银子,虽然不是全部但也不少了,供前期使用绰绰有余。
拿到钱的陶若筠不再废话。
等时间进入了八月,山间早晚的空气越发阴冷起来,避暑不再是避暑,反向是在挨冻了,于是商议着下山去。
殷寄春眼见这情形,有些急了,要知道她跟徐同光的接触都是下人在送。
在山上方便,回家了,有了门人,绝对逃不过家人的法眼,一旦问起来可怎么答话呢?
她跟徐同光至今尚未说开,她想拖些时间,拖到徐同光主动提及,可是徐同光什么话都说,就是不说提亲一事。
殷寄春无奈之下,跑到了花溪苑求人来了。
这一次陶若筠几乎是上赶着去办事。
全天下最希望这门婚事成的,就属她了。
这天上午,陶若筠派人送了帖子给徐同光,提出要在空闲之时前往家中拜访。
这封帖子没有送给徐母,徐同光便知道是冲他来的,于是回了一个日子后,就留在家中静等陶若筠的到来。
等陶若筠到了才发现,徐母根本不在,只有徐同光摆好茶水,等着陶若筠的到来。
这阵势似乎是察觉到陶若筠想说什么了,反倒令陶若筠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筠娘,请坐。”徐同光拱手行礼,让陶若筠落座。
今日的徐同光一改往日见陶若筠时的窘迫姿态,见他言辞从容,落落大方,陶若筠心中算是有了底了。
于是索性把自己当作媒婆了。
“徐大人可曾定亲?”
徐同光听了这话,淡淡一笑:“筠娘知我情形,何必还要多余一问。”
“那好,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帮徐大人说一门亲事,徐大人可愿意?”
“但听筠娘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