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亮之后,厨房准备了早膳,院子里的丫鬟将膳食摆放在梨花木的大圆桌上,有酸梅汤冰镇虾饺、荷叶糯米鸡、燕窝粥、奶白馒头、核桃酥、玫瑰饼等吃食。
因为昨天是从下午开始折腾的,所以裴景诏尽兴了几次之后,也不算太晚,春荷难得睡了个好觉,今早便和裴景诏一同起床了。
裴景诏缓缓睁开眼睛,伸了伸胳膊,看着春荷恬静的睡颜,问春荷:“醒了吗?睡的怎么样?”
裴景诏那清晨刚睡醒的嗓音,略显慵懒。
春荷被这温柔的声音第二次唤醒,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裴景诏那张俊朗的脸庞。
她微微一怔,抬手轻轻抚了抚裴景诏的脸颊和喉结。
他的喉结微微凸起,在他吞咽或是低声细语时,喉结便随着动作上下滑动,很是诱人,春荷下意识地想要多看几眼。
春荷的嗓音不自觉地有些哑了:“嗯,很好……”
她一直趴在他的身上睡,可裴景诏的身上没有软肉,虽然一点儿都不绵软,但好在很有安全感,这一晚上都被他抱着,睡的很深很沉。
只是……早上的时候,她不是自然醒的,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什么忽然变化的东西给硌醒的。
裴景诏无奈地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乱摸乱动:“早上……不要做这种动作,也不要发出这种声音……”
“很危险……”
春荷闻言,睫毛轻颤:“为什么危险?”
春荷刚睡醒,脑袋里还有些懵懵的,不自觉地在裴景诏的怀里蹭了蹭,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趴着。
她这一蹭,让裴景诏的身体更加的僵硬绷紧,他倒抽了一口凉气,紧紧地按住她的腰,攥住她的两只手腕,不让她再动。
他很想翻身将她压下,可这会儿丫鬟们已经进来了,他也不能当着丫鬟们的面儿做些什么。
巧儿和素衣进来服侍二人洗漱更衣后,春荷和裴景诏坐在了桌旁开始用早膳。
春荷见裴景诏喝了好几口酸梅汤,也端起汤碗喝了几口,这酸梅汤的确酸甜解腻,开胃生津。
巧儿站在一旁,剥开一个荷叶糯米鸡的荷叶皮,放在了春荷的碗里,说道:“姐姐尝一尝,这荷叶糯米鸡里面有荷叶的清香,咸糯适中,还清凉解暑。”
裴景诏看了她一眼,心中觉得巧儿倒是个特别的,平日里若是换作其他的丫鬟,肯定会先把吃食给自己,巴巴地恨不得贴到自己身上来,巧儿倒是心里只有春荷。
有这样一个奴婢在她的身边伺候,他也放心。
春荷注意到了裴景诏的目光,示意巧儿赶紧给裴景诏也剥一个。
也不知巧儿是没看懂她的眼色,还是故意和裴景诏保持着距离,她没有动,只认认真真地挑着春荷喜欢吃的给她布菜。
春荷笑而不语,给裴景诏拿了一个荷叶糯米鸡,帮他剥开了荷叶。
用过早膳后,巧儿和素衣端过来漱口的盆盂,漱口更衣后,裴景诏出了侯府。
准备去军营的时候,裴景诏问六福:“去褚府的东西你可都准备好了?”
六福颔首:“都是按照小侯爷的吩咐,打听了一下褚闵勇的喜好,准备了一枚白玉扳指,还有两幅市价很高的山水画。”
裴景诏听了之后,翻身跃马往军营疾驰,先去军营处理军务,等到了晌午,带着贺礼去了褚府。
褚闵勇听说裴景诏来了,正准备起身相迎,赵氏却是拽住了他的袖子:“老爷,裴景诏毕竟是晚辈,而且在新婚之夜如此不给香凝面子,老爷不如给他一个下马威?”
褚闵勇沉吟着,褚香凝虽然被封为了郡主,褚家人也有在后宫为妃的,可这些归根结底都是虚名,都是面子上的荣耀,而裴景诏手里是有实打实的兵权的。
这样的女婿他上赶着巴结都来不及,怎么能怠慢?
褚闵勇瞪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的,不就是一晚上没在凝儿房中过夜吗?有什么大不了了,如今裴家和褚家已经结亲,那就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既然他已经登门来拜访了,我们不好闹的太僵。这样的能人,怎么能下了他的面子?”
裴景诏下马就看到了褚闵勇站在府门口迎接他,他笑着喊了一声:“岳父大人!”
褚闵勇笑眯眯地看着他,拉着他往里面走:“府上准备了午膳,一起吃吧。”
裴景诏没有推拒,进了前厅,看着一桌子红色的辣油油的饭菜,裴景诏是一点儿食欲都没有,身旁跟着的六福还没等吃饭,光闻着这辣乎乎的味道,都觉得胃里一阵绞痛。
裴景诏坐在桌旁,让六福将提前准备好的玉扳指和山水画交给了褚闵勇,褚闵勇看了很是高兴。
裴景诏说:“小婿早该来的,可军中的事情,岳父大人也是知道的,实在是忙的厉害,脱不开身。”
褚闵勇看着那玉扳指爱不释手,喜欢山水画只是他对外营造的人设而已,实际上他是一个十分爱财的人,在看到那山水画的第一眼,就开始琢磨着这画儿能卖多少银两。
褚闵勇说:“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日后在朝堂上还要互相扶持。”
二人客套完之后,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少女。
褚闵勇见是自己的庶女褚香韵来了,招了招手让她过来:“韵儿怎么过来了?”
褚香韵朝着褚闵勇和裴景诏分别行了一礼后,放柔了声音说道:“侧夫人说,今日府上来了贵客,这样的好菜怎么能不配好酒?便让女儿去酒窖里,将珍藏的月华桑醪拿了过来。”
褚闵勇让下人将酒水给裴景诏倒上,指着自己的女儿介绍道:“这是小女褚香韵。”
褚香韵看着裴景诏俊朗的容貌,那一对剑眉斜飞入鬓,英气勃发,不怒自威,顿时双颊绯红,羞怯地低下了头,娇滴滴地说了一声:“姐夫好……”
姐夫?裴景诏皱了皱眉头,这是他头一次听别人这样叫自己,一个全新的称呼。
只是这娇滴滴的声音,叫的她浑身不自在。
想着春荷在四下无人,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也会娇滴滴地用各种称呼叫他,可他并没有觉得不自在,反而是十分的舒坦,还忍不住要她多叫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