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知行,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威胁我?”
“怎么?难道你想在我面前上演割腕的苦情戏码?”
“一个男人,什么本事没有,遇到点挫折就玩一哭二闹三上吊,丢不丢人?”
薛子冀的嘲讽,让晋知行有些羞愤难当。
“是,论实力,论经济,我都不如你。”
“但我起码不会仗着自己男人的力气去欺负一个女人。”
“你薛子冀在外是好名声的国民老公,回到家是家暴男是吗?”
薛子冀像是被抓到死穴,一股无名怒火直冲心头。
他两步冲上去揪住晋知行的衣领,手臂稍加用力,直接将晋知行摁倒在餐桌上。
晋知行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更别提现在这般虚弱。
此刻根本就是被彻底掣肘,动弹不得。
童颜害怕薛子冀动手,她示弱且讨好的扯了扯薛子冀的衣角。
只是不料,薛子冀忽然挥手打开了她的手。
“别碰我!恶心!”
童颜心头一颤,连呼吸都顿了一刹。
委屈和心酸瞬间在心头翻涌,一双眼,终是红了。
“薛子冀,你让他走,我有话和你说。”
童颜还想去抓他衣角,可手抬到半空,偏偏落了下来。
薛子冀看着她畏缩的指尖,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刺痛又窒息。
他凝着她,眼底隐藏着一丝难以发现的痛苦。
但他伪装得很好,以至于童颜只能看到他的愤怒。
不过薛子冀没有继续为难晋知行,他松开手。
童颜上前将晋知行扶起身。
“二哥,你先回去,好好养伤。”
晋知行不放心,他生怕薛子冀再对她乱来。
“小颜,你……”
“二哥!”
童颜少见的冷下脸高声喊他。
晋知行警告似的瞪了眼薛子冀。
迎接的却是薛子冀冷讽的眼神。
一直到晋知行把大门带上,二人也没说一句话。
童颜一声不吭的去垃圾桶里翻出保温袋。
保温袋打开,里面是装在塑料盒子里一粒又一粒个大饱满的饺子。
她打开冰箱,将塑料盒子一一归置进冷冻层。
他包了很多,塑料盒子整整占了一层冷冻层。
薛子冀……是在乎她的,对吧?
童颜在心底自问。
无论他们这两年闹成什么局面,可他们毕竟做了6年朋友,5年夫妻。
薛子冀对她,是有感情的,对吗?
童颜试着自欺欺人一次。
她想,他们之间,是有过感情的。
只是……
事到如今,一切都要结束了。
童颜半蹲在冰箱前,看着里面的饺子,眼底渐渐积聚泪水。
“啪嗒”!
一滴热泪砸在饺子盒上,逐渐凝结成冰。
“童颜,在我面前,没有装深情装柔弱的必要。”
薛子冀冷漠绝情的话语,像一场冰雨,让她不自觉发起抖来。
她扶着冰箱起身,许是蹲得太久,两眼不禁一黑。
她心跳加剧,喘着粗气缓了两分钟才缓过来。
薛子冀就这么盯着她,她的唇瓣,肉眼可见的发白,能看得出来她很难受。
他很想过去抱住她,可一想到她今夜再次背着他见晋知行,他又恨不得她当场掐死她。
“要死也在离婚后死,我可不想你这么个恶心的东西进我薛家祖坟。”
薛子冀丢下这句恶心她的话,大步走出餐厅。
童颜直觉身体五脏六腑都在发疼。
她堪堪脱力倚靠在冰箱上,豆大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砸落在地板上。
泪水飞溅而起时,像极了那颗稀碎的心脏。
直到半小时后,童颜才才整理好心情从餐厅出来。
客厅没有他的身影,童颜看了眼主卧的房门,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过去。
薛子冀背对着她躺在床上,呼吸平稳。
她算是理解了,他为什么能评上影帝。
他真的很能装。
结婚前三年,他装得像模像样。
他装出一副温柔至极的模样,对她体贴入微,爱护有加。
无论她耍什么小性子,他都会宠她,由着她。
那时候,他身边没有任何一个莺莺燕燕,做到了零绯闻。
他们虽是隐婚,但他为了戴婚戒,故意往十根手指上都戴上戒指掩人耳目。
她偶尔去探班,他会装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向她奔跑而来。
他会第一时间拥抱她,亲吻她。
在分别时,又会装出一副难舍难分的模样迷惑她。
他记忆力很好,记得她的一切喜好,一切习惯。
甚至连每天清晨放在床头的水,都是他特意烧开后给她晾凉的。
他扮演着一个绝世好丈夫,绝世好男人,整整三年。
直到两年前出事,他终于不演了。
他的暴怒,嘶吼,声嘶力竭,歇斯底里,都是他前三年的隐忍。
而他曾经对她种种的好,都变成了一把把刺向她胸口的刀。
可即便她童颜看得这样清楚,她还是抑制不住的,爱他。
无法克制,无法无天的,爱他。
要是他的心,是一栋出租的大楼就好了。
她愿意用生命为代价,在那里租一个单间,让他安放自己。
童颜躺进被子里。
那股熟悉又好闻的雪松味袭来,惹得童颜的心口颤了颤。
她背过身,贴着床沿睡。
即将关灯时,她还是问了一句。
“既然觉得我恶心,为什么今晚还留下来?”
回应她的,是薛子冀淡漠嘲讽的语气。
“为了明早能更快领到离婚证。”
“这个答案,童小姐可还满意?”
薛子冀话落那一刻,童颜想,原来心碎也不过掷地一击而已。
她“啪”的拍灭灯光控制屏,整个卧室陷入一片黑暗和死寂。
她听到薛子冀凝重的呼出一口气,是怒气。
他今晚,只冷嘲热讽了几句。
没有吼她,没有骂她,更没有对她动手。
是因为想着明天就能解脱,还是说……他多少有些在意她的身体。
陈勉说,那天她身下流血不止,薛子冀抱着她,浑身都在抖。
等在手术室外的时候,他像是失了魂一样。
薛子冀,你多少,是在乎我的,对吗?
童颜转过身,透过微光看他的背影。
她在心底里悄悄问。
她知道,薛子冀必定不想听她这么说话,他只会觉得她恶心。
也是,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妻子的背叛。
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妻子出轨自己的兄弟。
他薛子冀,已经对她很好了。
她能理解。
那些事,瞒着就瞒着了吧!
她不需要他的愧疚。
也不需要他在她眼前如同前三年一样演出一副好老公的模样。
他既对她没有真心,那她也不会让他委屈求全。
到此为止,一切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