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童颜心有迟疑的问他。
在记忆中,她并不认识这个人。
可偏偏,这个人又给她一种熟悉异常的感觉。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弯下身来靠近她。
童颜惊恐的向后挪,但男人只是捉来她的手,帮她解开手腕上的绳结。
绳结打了好几个,男人就这么不疾不徐的躬身在前慢慢解。
因为这样的动作,男人离得她很近。
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橘子香。
这味道,也异常熟悉。
童颜盯着男人的脸看,他虽戴了口罩,但却不掩他那双漂亮的眼睛还有蒲扇般的眼睫。
他眉峰似远山黛色,鼻梁如山脊突出,下颚线也很是清晰优越。
看起来,应该是个大帅哥。
她越看越觉得熟悉,可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
鬼使神差的,她抬手摘掉了他脸上的口罩。
口罩被摘时,男人慌乱的抬眸看她,眸光里尽显慌张,惶恐,和恐惧,可隐隐的,又似乎有一丝期待。
童颜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因为她的所有注意力都落在了他脸上那条从左脸颧骨上延伸而下划破嘴唇的刀疤上。
“抱歉。”
童颜攥着手中的口罩,有些心虚。
她此刻可以肯定,她没见过这人。
如果她见过,她肯定不会忘了这条如此醒目可怕的刀疤。
男人这时已然解开她手上的绳结,童颜手腕一松,她赶紧躲得他又远了些。
“你为什么抓我?要钱?还是要命?”
童颜一边冷静的问他,一边小心打量这间屋子,屋子不大,但很干净很整洁。
屋内只有床,衣柜,书桌,还有一个摆满了书的书架。
这里看上去,像是这男人的家。
为什么把她绑到这来?
童颜等了几秒,男人没有说话,反倒是走到书桌,拿来一本笔记本和一支水性笔。
当男人在床前半蹲下写字时,童颜才知道……
他是个哑巴……
【有人要害你,石岩让我救你。】
他把笔记本递到她面前,童颜看着这一行字,眉皱成川。
石岩,她深市房子的卖家。
上次姚冉去深市卖房被诬陷入狱,还是石岩提供了房子储物间摄像头记录,才为姚冉洗脱罪名。
当时她说让石岩帮忙调查害她的人,石岩答应有消息了和她说。
还让她带上芙蓉王去探监。
但童夏出事后,童颜脑子一直很混乱,久而久之就把这事给忘了。
“我要怎么信你?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男人在本子上继续写道:
【芙蓉王。】
童颜怔了怔,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
男人继续写:
【要害你的人,不止薛坤,我还在查。】
这话一出,童颜眉心紧皱。
除了二叔薛坤,还有谁要害她呢?
今天的车祸,又是谁造成的?
童颜想到姚冉,眸光全然黯淡下来。
“我朋友……还活着吗?”
男人沉默着没有动笔。
童颜知道,他的沉默,意味着什么。
“所以……今天原本该死的是我,对吗?”
“只是因为姚冉开了我的车,所以成了我的替死鬼。”
童颜问出这话时,表面上很平静,可心脏早已绞成一团,痛得发涩。
男人虽没有回答,但童颜心里也已有答案。
这时,男人在笔记本上写下一段话:
【目前在公众眼里你生死未卜,你需要消失一段时间,查明真相。】
童颜看着这句话,心中不解。
“我今天开着我前夫的车出来,车祸现场肯定能查到这辆车,手机也在车上,别人怎么可能认为我生死未卜?”
男人故作思虑的敲了敲笔记本,写道:
【我处理干净了。】
男人没有向她多做解释,起了身。
童颜看着他出门,心口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反倒提得更紧了些。
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奇怪,摸不清是敌是友。
他虽介绍说自己是石岩派来救她的人,可她自认为和石岩没有那么大的交情。
石岩曾经不过是答应她,查出幕后黑手后给她一句通知。
按石岩这种人精的尿性,不可能专门安排一个人来保护她才对。
而且,她今天开车时根本没有去向,他不可能这么巧遇到她。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男人一直跟踪着她。
而且他在车里,甚至准备了可以瞬间迷倒人的乙醚和抹布。
将她带回家后虽然对她什么都没做,但还是将她绑在了床架上,显然是怕她醒来后偷跑。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要救她?
他究竟要做什么?
分神之时,男人敲了敲房门。
他用手指做了两个动作,一个是【出去】,一个是【吃饭】。
这两个手语的动作很简单,童颜一下就看懂了。
童颜其实还是有些犹豫的。
和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待在一起,没有防备之心是不可能的。
可如今外面情况不明。
敌人在暗中等待对她下手,薛子冀又和安瑶瑶有了孩子。
加上……她唯一的朋友姚冉……
童颜沉下眸子,心中发紧。
为今之计,是要保存实力,调查取证,揪出幕后真凶。
姚冉的仇,她必报!
这男人既然没有害她的心思,那就可以利用。
想着,童颜努力调整心态,故作出一副已经对他大致信任的模样出门。
屋外是一间客厅,客厅沙发上有一床薄被,看来他是个租住在这间一室一厅里的独居男人,而她刚好占了他的床,他就只能睡沙发。
她不能由此妄下定论,但是至少可以肯定,这男人不会像喀麦特或者喀颂一样侵犯她。
走到餐桌旁,只见男人已为她热好饭菜和盛好了米饭。
三菜一汤,看上去还不错。
童颜在餐椅上坐下,男人则在她对面坐下。
看男人面前没有米饭,童颜问:“你不吃吗?”
他摇摇头,比划了个手语,童颜看不太懂,但是敷衍的点了点头。
随后男人起身给她倒了杯水,童颜又说了声谢谢。
童颜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这会儿饿得发慌,很快就吃完一碗饭。
正当她要起身盛饭时,男人轻车熟路的拿走她手上的碗,进厨房给她盛饭。
童颜这会儿更看不懂这人了,就算他是石岩派来救她的,也没有理由尽心尽力的伺候她,对她这么好吧?
男人将米饭放到她面前,又坐回了她对面。
他向她比划了个手语,童颜满脸问号,紧接着又敷衍的点了点头。
男人这回好像看出了她的敷衍,他进屋拿来纸笔,写道:
【好吃吗?】
童颜点头。
实则心想: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谁要和你说话啊!
男人又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递给她。
【文瑾】
童颜眉头微锁,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名字?”
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