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尸海里追着海鸟穿行了两天,
这四天里,出现呕吐腹泻的兽人日益增多,
有生力量削减、偏偏大猫们宁死也不吃素,一只只的饿得消瘦了不少;两侧翼和末尾的小船也因为时常挂尸拖累而被舍弃;船的行进速度还是不可避免的慢了下来。
于晴和姚烷被陆仁亿拘在身边不让他们两个去接触染病的兽人,
还从种植空间内拿出了为数不多的医用酒精,让他们两每日给自己消消毒,
陆仁亿只恨自己酒精囤得少了,不能给全船酒精消杀。
姚烷很受用陆仁亿的偏心,
在部落兽人和他(们)之间,选择了他(们),还专门把珍贵的酒精给他(们)用,细心的叮嘱了每日都要消毒。
“陆仁亿,对我们,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们绝对不会因为好奇等奇葩原因去接触染病的兽人!好歹我们也是经历过全面防疫的大场面的,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于晴,你说对不对?”姚烷愉悦的翘起嘴角,
于晴的神色却有些不对,她笑也哭的说道:“在本世界才熬过那两年的难关!怎么来了异世界还要经历啊——!和本世界的医学相比,这里蛮荒得连医药都没起步吧?”
陆仁亿抿抿唇,想起白山首领说的,
全船死得只剩下他和檀的事,
若无提前防范,于晴和姚烷染上了病,没有对症的药,熬不过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说啊,你和姚烷这几天,好好待在驾驶舱,正好天气晴朗无云也无雨,温度适宜,就在驾驶舱打打地铺将就将就吧。”
“在这时候,我是多希望,我所处的,不是异世,而是,在家里。要是再有一场疫病,国家一定比我还要紧张,哈哈,届时我就又可以躺平,居家办公……
虽然,我没有正经工作,全靠散单养活自己、居不居家的也没什么所谓……”
“……会好起来的……大概。”陆仁亿说不出太多安慰的话,
在生命面前,假大空的话语再多也无用。
入尸海的五天,
陆仁亿终于在自己的万物索上看到了陆地的踪影,
那群食腐的海鸟仗着能飞,觅食地是真的广!
也庆幸,那群海鸟是群居属性的候鸟,每日追的海鸟都不同,但因为它们的鸟巢在同一片山壁,,不论是哪只外出捕猎的海鸟,在抓捕到猎物或抓到心怡的腐肉后总是飞向同一个目的地。
他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和人分享,就见甲板上有哭泣的异动,
白山首领带着几个兽人从船舱里抬出了几个软趴趴一动不动的雌性和雄兽,在哭泣声中,把不动的、长了脓疱的尸体扔入了海中。
“已经开始出现死人了吗?”于晴白着脸向下看,
“小姚总,你替我会儿,船保持正向航行就可以。”
五天四夜不间断的航行,光靠陆仁亿一个人是撑不下去的,
他把于晴和姚烷禁在驾驶舱里,除了是保护他们外,也教了他们掌舵,在陆仁亿睡觉前,他确定一个大致的方向,让他们两个保持前行就可以,
一路来除了尸体的阻碍,并没有海中暗礁之类的磕碰,所以船的航行还算顺利,他才会放心让两人来掌舵。
“仁亿,你要去哪?”姚烷拉住要开驾驶舱门的陆仁亿问,
“我下去看看。”
(因为姚烷去拉陆仁亿,没人继续掌舵,只能替上来的于晴:好奇看着,略有点兴奋~~)
“没必要去不是吗?,死了就死了,而且白山首领不是处理了吗?把他们都丢进了海里。白山首领处理得很好,你完全没有必要去掺和、、、”
姚烷软着声接着说:“万一、你下去,也染上了疫病,你让我们怎么办?”
“不用担心,”陆仁亿定定的看着他,“我们距离陆地已经不远了,你有发现吗?海鸟越来越密集了,它们的巢穴必定不会远了。”
他指着一只飞越而过黑灰色海鸟飞去的方向,
“顺着它的方向走!最多两天,快的话明天夜里我们就能看见陆地。”
“既然陆地快要到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弃下驾驶舱?”
“……从这下去后,我就不会再上来,我给你们两个留了食水,你们就当是在驾驶舱居家隔离两天,等到了陆地再做打算。”
“你什么意思?”姚烷目光凌冽,
“没什么意思,”陆仁亿不明所以,“你放开我吧。”
姚烷的手指死死攥着陆仁亿身上的兽皮:“不放!你下去,染上疫病,就只有死陆一条!别想指望我和于晴会有办法救你!”
“啊?”陆仁亿莞尔一笑,“原来你是担心我下去会染病死翘翘啊?”
没攥着兽皮的手顺势捂上了陆仁亿带笑意的唇,“别说死不死的,晦不晦气!”
姚烷的手掌很大,随手一捂,几乎就捂住了陆仁亿的半张脸,
唯有一双黑亮的眼眸露在食指之上,
他笑得眉眼弯弯,
带着瓮里瓮气的声音从手掌下震出:“谢谢小姚总的关心了~我不会有事的,在预言里,我会活到最后的,不是吗?”
姚烷看过书的,他可是活到了大后期,成了主角后勤团的路人乙。
“预言不是绝对,就像蝴蝶翅膀一扇世界线都有可能被改动!预言不能做借口、也不能做理由,你就是在拿你自己的生命在开玩笑!”
“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看玩笑……
其实吧,我就是有点憋不住了想去解决一下,才说想下去看看,总不能让我在驾驶舱里解决吧?
当着于晴一个女孩子的面?
给我留点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