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之转一圈没找见黎钧平,便是将昨儿个提前泡好的红豆,并着小米一同煮上,将剩下的包子放锅盖上头热着。便出了门来。
她按照惯例,仍旧是打了两套八段锦,收拳时,已经大汗淋漓。
起来转了一圈,她家马儿趴在角落显然还没睡醒。
大黑见到她,虽然没有扑上来,但是显然尾巴摇的很是欢快。
两个鸡更是给力,不知道谁下了一个鸡蛋,姜暖之将鸡蛋捡了,奖励它们一捧小米。
又分别给大黑和马儿都填了水。
马儿而今没吃的,姜暖之索性给它也填了小米。
听闻战马是不能吃太多草料的,吃的多会导致它的肚子下垂,跑不快。
是以古代大多战马都是吃的粟米,其实就是小米。
这小米虽然不贵,但这么看,却是消耗巨大。
果然,这马儿就是古代的豪车,一般人家即便买的起,却也养不起的。
手里还有三两银子,不只要承担家用,还有个病重的黎戎要养,还欠着别人的银子,着实是捉襟见肘。
赚钱这件事指日可待。
“你会写字?”
姜暖之忽然听见身后的声音,回头来看,就见黎钧平好奇的看着她在地上写的杂乱的东西。
“会一点,但不多。”姜暖之瞧了他一眼,问道:“去割草了?”
黎钧平点头:“我怕盗骊饿了。可惜只有干草。”
“倒立?”姜暖之懵了一瞬:“哪两个字?”
黎钧平拿起姜暖之放置在地上的树枝,工工整整的写下盗骊两个字。
姜暖之眨巴眨巴眼睛:“你的字写的真好,不过,这名字也太复杂了,一点都不适合我们家的小黑马。”
黎钧平:“那你觉得该叫什么?”
姜暖之:“他是男的女的?”
黎钧平:“大概是男的吧?”
姜暖之:“那就叫它小丽吧,和你们姓,就叫黎小丽,完美。”
黎钧平:“......你确定?”
姜暖之:“还有大黑,就叫黎大黑!这两只鸡也起个名字吧,黑的就叫鸡大,黄的就叫鸡二,都姓黎,你觉得怎么样?”
黎钧平:“......”
“为什么要姓黎?”
姜暖之:“听说啊,给小动物冠上姓氏,来世它就可以脱离畜牲道,投生为人了。”
黎钧平:“嗯?还有这样的说法?”
姜暖之难得瞧见黎钧平一脸困惑的模样,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你呀,平日就是太过老成了。你方八岁,生活琐碎的事儿,还是让大人来吧。等我再赚些银子,就送你去学堂。”
黎钧平抿着唇,盯着姜暖之好一会儿,忽而扭头就去给小丽填草,一个字都没说。
姜暖之纳闷,还真是个怪小孩,变脸比翻书还快。
眼瞧着时间差不多,姜暖之将小二先叫醒。
小二醒了,懊恼的拍了拍小脑袋。
“哎呀,我睡过头了,忘了做早饭。”
说着,便忙不迭的起身来。
“别乱动。”姜暖之按住他,小声道:“我已经做好早饭了,你老实躺着,我先给你施针。”
姜暖之拿出银针。
这银针她昨日便用烈酒浸泡了许久,就怕酒的度数不够高,杀菌效果差。
小二的血液循环差,施针可以疏通经络、对气血予以调和、消肿散瘀。
说话间,姜暖之手起针落,不一会儿,十几根针就全部都落在他的腿上。
与此同时,小二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水来。
“好痒,好痛...”
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去抓腿。
“小二,忍一忍,相信我,这般施针半月,你的腿就会有明显的好转。”
黎小二疼过了一会儿,就稍稍缓解了不少。
他白着小脸看向姜暖之:“我的腿,真的会好吗?”
镇上的大夫都说他耽搁太久,以后会是个小瘸子了。
“当然,以后你肯定会活蹦乱跳的。不过,要配合我治疗啊。”
黎小二瞧着姜暖之看了好一会儿,方才下定决心似的狠狠的咬了咬牙:“好。我信你。”
反正最多不过就还是个瘸子罢了。
姜暖之给小二收了针,才叫醒了小宝珠,几个人一同吃饭。
“今日我想去镇上叫郎中给爹爹看看。”
吃饭的时候,黎钧平道。
姜暖之思量了下:“那样也好,说不定你们这儿的大夫有什么更好的治疗方法。”
想了想,拿了一两银子给黎钧平。
“这一两给你,用来叫大夫吧。”
沉甸甸的银子落入手里,黎钧平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准备一肚子要和她据理力争的话,全部都被堵了回去。
他还盘算着,不惜代价的和她要些银子给爹爹请郎中。却不想,这银子就这般落入手里了。
他早上瞧见她给小二扎针了,即便她没有坏心,但是她哪里会什么医术呢?着实叫人心中不安极了。还有爹爹,这么重的伤,请郎中势在必行。
“你会骑马吧?会的话,等会儿骑着马去,路上小心些。最好去吕家,吕家和我有些小小的交情,说不定能给咱们行些方便。”
姜暖之交代一番,又道:“今日我上山瞧瞧。”
“不要,不要上山。”
小宝珠本来正乖乖的吃着昨日剩下的包子,听了话却是哇的一下哭了出来,将最爱的包子都丢了。
姜暖之哭笑不得。
抱着她安抚了好一会儿,她才平复下来。
“你...不要受伤。”
姜暖之有些意外,还以为她对上山有阴影了,没想到,小丫头这是在担心自己吗?
“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等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饭后,姜暖之和黎钧平牵着马儿出门的时候,正碰上几个人在隔壁牛大叔家门口等候驴车。
里头,谢良辰赫然在列。
倒不是姜暖之故意瞧他,实在是他这般容貌,放在这一堆人里太过鹤立鸡群了。着实是又好看又难看。
好看的是脸,难看的是脸色。
“黎家媳妇,这是带孩子去哪儿啊?”
“哎呦,这大黑马可真漂亮,我记得前两日不是谢二郎在骑吗?今儿个怎么在你手里?”
“对了,谢二郎今儿个怎么没骑马,反倒和我们一起等驴车呢?”
周围等车的村民们七嘴八舌的,眼瞧着谢良辰的面色由青转红再转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