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愿意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男人的声线清冷温润,撩拨得人耳尖发麻发烫。
沈知念抬起眼眸,正巧对上了他那双带着浅浅笑意的眼睛。
“师姐?”
这一声呼唤似乎终于将沈知念惊醒,耳后慢一拍般地烧了起来,她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脸,不去看这张越发靠近的俊脸。
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念叨:“……那你要追……就追呗。”
这种事情还要问她的意见……
笨死了。
———
地府。
自从贴钱进行一番改革,人手充足,鬼差能腾出更多的时间去收魂后,阎王的小日子简直不要太舒适。
虽然私房钱的痛失让他彻夜难眠了好一阵,但这不是只需忍耐区区五百年?
想想过后的纯收入,阎王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只是这般快活的日子,以及舒缓的心情只维持了一段时间。
阎王双手自然垂落在桌面之下,紧紧捏住衣摆。而他的面前,正坐着一位面如美玉、清风朗月的三旬男子。
两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不受控制的露出死鱼眼,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死鱼眼翻成白眼的阎王败下阵来,真诚提问:“请问,地府是什么时候给了贺仙尊您一种,宛如回家般亲切又温暖的错觉?”
贺清羽回以一个‘你在想屁吃’的接地气眼神,答:“这次来是向你打听一个鬼魂。”
“哦?”说起正事,阎王坐直了身子,“什么鬼魂不能直接在生死簿上查找,非得亲自来见本王?”
他就不信已经见过一回,贺清羽会没有办法直接将那鬼差找来。
犯得着又安排个死人身份,亲自入地府。
想到这里,阎王不禁越发紧张。
要知道,除了些罪大恶极需要他出手的,一般情况下,阎王也不可能所有鬼魂都认识。
这次难不成是什么棘手的事情?
贺清羽颔首,直截了当道:“名字叫傅怀仁。”
顿了顿,又道:“或许现在占的祁相旬的身份。”
“你应该知晓对方的怪异之处,魂体已经形成,生死簿却依旧记载着他存活于世间,罪恶不断。”
阎王沉思片刻,突然回想起来什么,道:“这人本王确实有些印象。”
他说罢,也并不耽误,直接唤来在外候着的鬼差:“去把那个叫傅怀仁的鬼魂带过来。”
鬼差自然不会诧异于阎王的奇怪要求,微微俯身:“遵命。”
待到鬼差离去,阎王才疑惑道:“贺仙尊寻他,是否又关乎于偷渡者?”
毕竟贺清羽跟天道达成协议,一直在忙着偷渡者的事。
贺清羽嗯了嗯:“涉及当初修仙界遗留下来的换皮禁术。”
阎王自然知晓这其中的干系,顿时一拍桌,某种的精明一闪而过:“本王就知道不对劲!”
“人界的事本王管不着,不过那傅怀仁确实怪异,当初刚被鬼差收魂,像是生怕他人统计错自己的身份,嘴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他的名字。”
“可生死簿上却明确记载,他并未身亡。相反,同一时间段,为救人而亡的另有其人,正是仙尊您所说的祁相旬。”
“偏偏那鬼魂的相貌跟魂体又确实属于傅怀仁无疑,怕惩罚错魂体,这些年本王只得将其留在地府,等待那作恶不断的‘傅怀仁’身亡,再做打算。”
“好在那鬼魂格外配合,毫无怨言。”
阎王自诩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尽管‘傅怀仁’的罪恶逐年增长,但在没有确定事情的真相之前,他说什么也不会,如此草率的将地府的傅怀仁打入十八层地狱。
顶多是浪费几十年的时间,等到真凶死亡。
如今一听贺清羽解释,阎王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怪不得他不能将真相道明,每回想要说些什么,嗓子就像是被堵塞住了般,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敢情是人皮还在敌人身上披着,魂体遭到禁忌,关乎于真凶的一切都不能说。”
事实证明,就算没有贺清羽一行人的存在,那祁相旬死后想要将自己犯下的罪过,泼在傅怀仁身上,都不可能成功。
贺清羽表情微缓,夸赞道:“你很不错。”
整的阎王害羞的挠了挠后脑勺:“哪里哪里,这法子笨得很,还让真凶享受了几十年的好日子……”
等等,阎王美滋滋的表情一顿。
本王当然很好,用得着你这小年轻夸奖?
要知道,贺清羽的年纪,两辈子加起来都还没有阎王的零头大。
这时,鬼差已经带着傅怀仁到了殿前。
阎王只能认下这倒反天罡般的夸赞,让鬼差将其带进来。
傅怀仁的模样依旧停留在二十来岁的年龄,俊美一如生前,更多了几分岁月沉淀的沉稳。
似乎没想到会被传唤,他规规矩矩的上前拜见,视线却被阎王身前的男子吸引。
无他,此人气质太过独特,根本不似地府之人。
果然,下一秒便听到阎王的引荐:“此乃贺清羽,贺仙尊。”
“此次本王唤你前来,便是贺仙尊寻到了你死亡的真相,以及你人界家人的情况。”
“好好配合仙尊,早日洗去冤屈。”
傅怀仁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阎王不会草率定案,宁愿花费几十年的时间,还他身上莫须有的罪过一个真相,除了担忧人界的妻子,他本已经知足。
谁知峰回路转,他居然此刻就能打听到妻子的情况。
傅怀仁难以控制地轻颤,想也不想的朝着两人跪拜:“多谢贺仙尊,多谢阎王……”
贺清羽挥手将人隔空托起:“人界的事,不出两日便能解决。”
“此番前来,除了洗清你身上莫须有的罪名,亦是帮我那二徒弟还你一个心愿。”
二徒弟?
傅怀仁止住泪水,疑惑看去。不知为何,心底却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贺清羽叹息一声,虽说不忍,但还是将真相向其解释清楚:“你尚且留有血脉在世间,只是那遗腹子,在六岁之时,便惨遭祁相旬之手,身中数刀,失血过多身亡。”
“如今他早已投胎转世,是我那二徒弟重生在了那孩子身上,替其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