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徐则安也没闲着,大夫来给他看过之后开了几服药就走了。
他坐在房间里写信,徐则安每天都会给金陵的夫人们写信,给她们报平安,说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当然,百里云央的事不太好说。
写完信徐则安又开始看下面上报的灾情情况,反正这一上午就没停过。
“无言,上面还没消息下来吗?”
徐则安在等皇帝的旨意,只要萧钰同意了,他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无言想了想道:“算算日子,应该就是这两日了,若是明日还没有消息,少爷再做别的打算便是。”
“杭州的粮商呢,他们有动静吗?”
“听说是琢磨着想给少爷送礼,只是碍于百里家不敢来,四处打听门路呢。”
“杭州百姓那边呢。”
“骂你骂得厉害,少爷这段时间还是少出门,巡抚衙门外面都不安全。”
徐则安笑了笑没说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那些人骂得越狠,这戏才能演得更真,更令人信服。
“大人,可以喝药了。”
这时候云轻窈熬了药端了过来,徐则安笑了笑道:“怎么是轻窈在熬药。”
少女吹了吹药说道:“其他人熬药我不放心,大人我以前在家经常给我娘熬药的,这药我已经放凉了一会儿,不烫了,大人快趁热喝了吧,喝了药病就好得快。”
云轻窈像是哄小孩儿说话一样让徐则安喝药。
其实这是她以前哄她娘喝药的话,习惯成自然了。
徐则安接过药一口喝了,这药苦得很,他皱了皱眉咳嗽起来。
云轻窈掏出一个油纸包住的袋子,打开里面是徐则安上次送给她的糕点。
“大人吃这个吧,这个甜,吃了甜的嘴巴里就不苦了。”
“没事,这苦味一会儿就过去了的,你留着自己吃。”
云轻窈却拿起糕点举起手递到他的唇边,还是想让他吃掉。
徐则安无奈,只能咬了一口,少女一下便弯着眼睛开心了。
看到这温馨的一幕,无言原本还挺开心的,但是想到那大夫说的话,她又忍不住担忧地问道:“少爷,刚才那大夫说什么百里小姐是天生无泪,被你逼得流泪了会有大问题,我总觉得他这话里有话啊。”
徐则安顿了顿,垂下眼道:“但是我不这样做,她是不会消停的。”
只能说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至于所谓的天生无泪,确实关乎着一件大事。
此时百里云央一个人闷闷地缩在角落里,谁也不见。
即便林浅浅来了也无济于事。
直到百里夫人的到来。
“云央,娘有话跟你说,你开门。”
“娘你回去吧,我自己待会儿就好了。”
“徐大人说他要搬走了。”
门一下就开了。
门口站着四个人。
百里夫人,百里谦,百里云序,林浅浅。
几人都担忧地望着她,见她眼眶真是红的,百里夫人走过去用帕子替她擦了擦眼泪。
她的女儿终于学会流眼泪了,可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女人担忧地说道:“为什么躲着我们呢,有事情和我们说便是,你一个人这样躲起来大家多担心啊。”
“我.....我不知道从何说起,徐大人真的要搬走了吗。”
“我骗你开门的,进去说吧。”
百里云央没说话,几人便拉着她一起进去了。
等他们一进门,就发现地上散乱着徐则安的各种画像。
百里家三人:“......”
林浅浅心都提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另外三人的神情,还好除了惊讶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百里谦和百里云序对视一眼,默默地把那些画像收了起来。
百里夫人无奈道:“云央,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对徐大人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她听说百里云央是从徐则安的院子里哭着出来的,一下就想到了惠善大师的话,这徐则安,只怕就是云央的劫。
百里云央小声道:“什么叫不可饶恕的事情。”
女人指了指那些画像:“你对徐大人有这样的心思已经多久了?”
百里云央抿了抿唇道:“才半个月而已。”
百里云序张了张唇:“才半个月就叫人画了这么多?你这......唉!是不是徐大人知道你偷偷画像的事说你了?”
少女摇摇头:“不止。”
百里谦蹙眉道:“还有什么,小妹,你可要说实话,不然我们也帮不了你。”
“我偷看他洗澡了。”
百里家三人:“!!!???”
“我还晚上去他的房间做了别的。”
百里家三人:“!!!???”
“然后这事儿还被他发现了。”
百里家三人:“!!!???”
“今天对峙的时候我还强吻了他。”
百里家三人:“完了啊......”
三人全部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别说徐则安生气,他就是骂得再过分都能理解。
几人都是欲言又止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只有林浅浅小声问道:“那后来呢,你今天去找徐大人是因为这些事暴露了,所以他责怪你了是吗?”
一说到这里百里云央更郁闷了,她抿了抿唇道:“算不上责怪我吧,只是将我打击得体无完肤,一句一句都跟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捅了一刀还要拔出来再继续捅,反反复复,直到你的心变成碎片。”
回想起徐则安那些话,百里云央感觉自己又被捅了几刀。
“有这么严重啊?徐大人看起来也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他只是刚好踩在了我的痛点上而已,也许他不是故意的,但我确实是因为听了这些话忍不住哭了。”
百里夫人忧愁起来,她愁眉不展地说道:“你还记得你师父说过的话吧。”
“我记得。”
“徐则安只怕就是你的劫啊。”
百里夫人千想万想,都不会想到徐则安会是云央的劫。
这是她怎么算也算不出的结果。
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的事吗?
事到如今,百里云央自然也悟出来了,她垂下眼轻声道:“我看出来了,当时我在院子外流眼泪的时候就意识到了。”
但是事情远不是百里云央想的这么简单。
她对自己的命格一直都很清楚,但是除此之外,有些话惠善师父和百里夫人都从未对她说起过。
女人叹息一声道:“你知道你师父还跟我说过什么吗。”
“娘不是都告诉我了吗,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你师父说过,你的眼泪为谁而流,谁就是你未来的夫君,你是要嫁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