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凌风被梅傲雪气的大动肝火的时候,叶真和崔佳凝却沉浸在一片甜蜜和喜悦之中。
当天晚上,叶真拉着崔佳凝从僻静处离开了群芳阁,一路快走离开了灯红酒绿的热闹街巷,来到了一处清净之地,叶真这才松开了她。
起先两人都尴尬的低了头,静立了许久后叶真说道:“你怎么会去群芳阁呢?还喝醉了酒,崔大人和崔夫人知道了会担心的。”崔佳凝抱着琵琶一言不发。
叶真又道:“酒醒了吗?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崔佳凝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我又没喝醉。”两人又都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叶真小声问道:“那首曲子是你弹的?”崔佳凝没说话。叶真追问道:“那首《清秋诉》,是你弹的吧?”崔佳凝轻声“嗯”了一声。
叶真微微一笑道:“你弹的很好……”崔佳凝问道:“和玉琴姐姐相比呢?”叶真笑道:“当然是你弹的好!”崔佳凝道:“你骗人!——明明就是玉琴姐姐的技艺更高超!我看你根本就是满嘴谎话,你就是喜欢甜言蜜语的奉承姑娘家……”说着气呼呼地抱着琵琶抬腿就走。
叶真一把拉住她说道:“不是的!”见崔佳凝气鼓鼓的扁着嘴不理他,叶真诚恳地说道:“佳凝,不是的!我没有骗你!我的耳朵告诉我玉琴姑娘的技艺更胜一筹,可是你的曲子弹进了我心里,我的心告诉我——佳凝弹的最好!”
崔佳凝小声嘀咕道:“还真是会花言巧语呢……”叶真问道:“你的曲子弹的情真意切,那个时候……你心里在想着谁吗?”崔佳凝赌气说道:“反正不是你!”
叶真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他低下头喃喃自语道:“原来不是我……”
崔佳凝看着他失神的样子,轻声问道:“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叶真苦笑一下,那些真心话他想说又不敢说,沉默了片刻,他强笑道:“没什么……最近太忙了。”他伸手拿过崔佳凝的琵琶,微笑道:“走吧,我送你回崔府。”
崔佳凝站着没动,叶真笑道:“走啊,夜深了,你再不回去家里该着急了。”
崔佳凝一跺脚气鼓鼓的说道:“你这个人!——说话永远都只会说一遍,问一遍吗?”
叶真疑惑道:“什么?”
崔佳凝道:“明明是你向我表白,我以为你在戏弄我,你就不会再多解释一遍吗?我说弹琵琶时心里想的人不是你,你就不会再多问一遍吗?平日里不是很能言会道的吗,再多问一遍是怕累着你了吗!”
叶真惊喜的看着她,犹豫着问道:“你弹那首《清秋诉》的时候,心里想着的人……是谁?”
崔佳凝道:“是你!是你!我白天黑夜、睡里梦里想的都是你!行了吧!”
叶真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说道:“佳凝,你说的是真心的,对吧?”崔佳凝嗔怪道:“不然呢!难道是我大半夜鬼上身吗!”
叶真惊喜地将她拥进怀中,口中说道:“佳凝,我好怕自己又惹你生气,你又不理我了。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很心疼你中了毒,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真的只对你一个人说过这句话,我真的觉得你弹的曲子最动听……”
崔佳凝大喘着气说:“你真的快把我勒死了……”
叶真微笑着松开了她,不好意思的说道:“不是我……你的琵琶挺重的……是它压的……”崔佳凝噗嗤一笑,两个人都略显羞涩地看着对方。
叶真道:“其实我也是白天黑夜、睡里梦里都想着你……”崔佳凝顽皮的“哦!”了一声,说道:“你这话不会对许多姑娘说过吧?”叶真想了一下,尴尬地笑道:“好像是说过……但我没有真的想她们,我只有想你想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崔佳凝噘着嘴嗔怪道:“我就知道!你那些甜言蜜语也不知对多少姑娘家说过,真是张口就来。你还叫梅姐姐‘美娇娘’呢,你这么言语轻薄她,萧将军怎么也不揍你一顿!”
叶真笑道:“你这是在吃醋?还是在规劝我?”崔佳凝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干嘛吃梅姐姐的醋!我也犯不着规劝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看你专爱贫嘴逗乐的性子是改不了了。”
叶真微笑着将她重新拥进怀中说道:“是改不了了,可佳凝还是喜欢我,对吗?”崔佳凝腼腆地“嗯!”了一声,笑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要是人人都像萧将军那样沉稳不爱说话,那多无趣啊,我肯定会闷死的……”
叶真笑了笑,心想萧凌风在梅傲雪面前可不是个沉稳不爱说话的人,就像他自己只有在佳凝面前,才会把那些最真心的话讲出来。
崔佳凝松开他的怀抱,看着他笑道:“梅姐姐说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她说你是个正直的人,我也觉得你是!最多就是外面裹了一层糖霜,甜甜的招女孩子喜欢,就像——糖霜山楂一样。”
叶真忍不住笑了起来,还真是女儿家才会用的比喻,他开玩笑道:“那我以后就做你一个人的糖霜山楂,偶尔拿一点掉下来的糖渣渣哄哄别的姑娘,把又酸又甜最好吃的全都留给你,好不好?”
崔佳凝娇嗔道:“哼!本性难移!你再这么轻口薄舌,总有一天会被哪个姑娘狠狠揍一顿。”
叶真看着娇俏动人的她,微笑道:“佳凝,那首曲子,再弹一遍给我听吧?弹给我一个人听?好不好?”
崔佳凝道:“在这里吗?不好吧。”叶真看了看两边的高墙和狭窄的街巷,牵起她的手说道:“跟我来,我知道一个地方,很合适!”
叶真牵着崔佳凝七扭八拐的走过几条街巷,一路躲避着行人,很快来到了新湖边上,两人穿过新湖岸边种植的成片桃树杏树,来到了湖边僻静无人的地方。
此时正是皓月当空的时候,皎洁的月光洒满了整个湖面,月亮的倒影在湖水中轻轻荡漾。
叶真笑道:“就是这里,很合适对不对?”崔佳凝微笑着点了点头。
叶真解下自己的披风铺在湖边的草地上,两人随意的盘腿对坐,崔佳凝羞涩的看了他一眼,抱起琵琶又弹奏了一遍,琵琶声比之前愈发的清丽缠绵,而且经过了玉琴姑娘的指点后,之前弹错的音这次也没有再出错。
一曲终了,两人相视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