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的眼睫毛微微颤抖,她的手因惊恐而有些发抖,这时叶小姐却坚定地握住她的手,传递出温暖和信任。
“快走!”叶纭姿低声命令道。
不久之后,巡逻的守卫将经过这里,一旦发现尸体,而阿良身上又有血迹,很可能会被误认为凶手。
叶纭姿拉着阿良沿着原路返回,特意挑选人少的小径快速移动。
皇宫警戒森严,守卫众多,要悄无声息地离开并不容易,特别是阿良现在满身血污,更会引起怀疑。
她皱着眉,盯着高高的宫墙思索了一番,然后眼中闪过一丝决心。
“先去个地方。”她温和地对阿良说。
说完,她根据记忆找到了一处宫殿,并悄悄进入。阿良轻功了得,加上她自己的身手也不弱,两人轻易翻过了围墙,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宫殿里灯火辉煌,正值卫阳公主的生辰宴会上,有人提前离席,其中就有娴妃。
叶纭姿看着窗户上映出的人影,表情严肃。
不一会儿,一名宫女推门而出。
她拉着阿良躲在暗处,宫女毫无察觉地离开了。
等宫女走远后,她转头对阿良低声道:“你先在这儿躲一躲,我回来之前千万别乱动。”
阿良在叶纭姿坚定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叶纭姿放开她的手,确认四周无人后,悄悄进了宫殿。
阿良低头看着刚才被握住的手,感觉依然温暖,心中的寒意也稍稍消退。
叶纭姿推开宫殿的门走进去,环顾四周,这间朴素而精致的房间,虽简洁却极尽奢华,布置得十分用心。
桌上摆放着名贵的烟青色花瓶和珊瑚珍珠,丝毫不亚于那些受宠的嫔妃。
皇帝为了弥补娴妃长期被禁足的委屈,解除了她的禁足令,并以大量的赏赐作为补偿。
此时娴妃正坐在镜子前,让贴身丫鬟为她卸下头饰。
叶纭姿缓步走近,铜镜中倒映出她的身影。娴妃察觉到屋内多了一人,心中一紧,迅速回头望去。
贴身侍女惊恐地喊道:“你是谁?为何擅自进入这里。”
叶纭姿镇定自若,轻轻行了个礼,说道:“小女子叶纭姿,见过娴妃娘娘。”
娴妃上下打量叶纭姿,眼神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叶纭姿接着说:“娘娘应当记得我,为助您脱离冷宫,我和沈家主费尽心力。”
听到这话,娴妃面色一沉,冷冷地命令侍女:“出去守门,不许任何人进来。”
侍女面露难色,犹豫道:“可是娘娘。”
娴妃语气坚定:“快去。”
侍女无奈,只好遵命出门守候。
片刻后,屋内只剩娴妃与叶纭姿两人。
娴妃起身走近,多年的幽禁并未削减她的美貌,举止间依然透露出高贵气质。
她仔细端详叶纭姿,仿佛要从她脸上寻找答案。
叶纭姿神情自若,面对任何人都是这般冷静,因为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我能离开冷宫,也有你的功劳?”娴妃冷声询问。
“确实如此。”叶纭姿点头应道。
娴妃轻哼一声,眼中流露出探究之意:“那你来说说你做了什么。”
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如何能左右宫中之事,即使是国公府的嫡女也未必能做到。
叶纭姿抬头直视娴妃,“在武贵妃院中梧桐树下发现的毒药,娘娘不会认为这是偶然吧?”
娴妃脸上的轻蔑渐渐消失,神情严肃起来。
她认真地看着叶纭姿,那包毒药和宫女充当间谍的事,宫里极为保密,知情人寥寥可数。这位年轻女子是如何知晓的?
叶纭姿见娴妃眼中的变化,明白她已相信了大半。
她沉声道:“那包毒药是我找出来的,具体来源不便明说。娘娘能重获自由,我也有一份功劳……现在,我想求娘娘一件事。”
这是一场赌博。
娴妃虽外表平静,但内心因多年冤屈而充满愤懑,此刻对权力更加渴望。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让儿子登上太子之位,免受他人压迫。此时最需要的就是可用之人。
沈司晏便是她手中一枚聪明且有用的棋子,同样也是四皇子觊觎的对象。
沉思良久,娴妃眯起眼睛问:“你想要什么?”
听到娴妃的话,叶纭姿心中稍安,轻声说:“我要救一个人。”
很快,娴妃宫中的大部分人都被遣散,只留下几个心腹,贴身侍女也被叫去准备沐浴热水。
叶纭姿感激地道:“感谢娘娘援手。”
竹林发现尸体后,宫中必定会全面搜查。她无法带着阿良离开,只能先将她藏在宫内,待风波平息后再设法营救。
宫中唯一熟悉的人就是卫阳公主,但她不愿因此牵连无辜的公主。
娴妃与自己处境相似,都为了各自的利益而结盟,可以暂时互相信任。
“娘娘要沐浴更衣,请无关人员退下。”
热气腾腾的浴室中,娴妃靠在躺椅上,身旁的嬷嬷满脸忧虑。
不久后,叶纭姿带着浑身是血的阿良进入。
阿良神情镇定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紧张。
“嘶……娘娘,这……”嬷嬷惊讶地抽了口凉气,带血的人进宫,如果被发现,会连累到娴妃。
娴妃心中一凛,明白了叶纭姿为何要沐浴更衣。
“嬷嬷,请准备一套宫女装。”
嬷嬷欲言又止,见娴妃严肃的表情,只得默默退出。
叶纭姿带着阿良来到屏风后,低声询问:“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阿良摇头,“这不是我的血,是另一个人的……”
叶纭姿眉头紧锁,还有很多疑问需要解答,比如阿良为何会在竹林,以及那具尸体的由来。
“你先去沐浴更衣吧。”
阿良点头,开始脱下沾血的衣服。叶纭姿接过衣物,心想必须尽快销毁,不留痕迹。
她拿着衣物,请求娴妃帮忙处理。
娴妃点头应允,“来人。”
贴身侍女应声而入,娴妃指着衣物命令:“把这些都烧掉。”
“是的。”
正当侍女准备整理衣物时,一件东西不慎掉落,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俯身拾起,发现是一颗珍贵的夜明珠,并恭敬地呈上,“娘娘,这是从衣裳里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