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灵进来后,目光就没消停过,东瞧瞧西看看,甚至打量起沈老夫人肆无忌惮,行个礼,东倒西歪,完全端不起平南侯府的嫡出姑娘身份。
吴氏的眉头能夹死只苍蝇,身后贴身嬷嬷在吴氏示意下走上前去扶人,笑吟吟说:
“刘夫人刘姑娘不必多理。”
在嬷嬷即将碰到刘灵时,刘灵手臂迅速躲开了。
嬷嬷脸上没了笑,退回到吴氏身后。
吴氏出身大家族,刘灵这种没规矩又张狂的人,她是一万个都瞧不上。
碍于刘玉的面子,没有像那些人一样把她们赶出去。
却也绝不会理刘家母女,转头与沈老夫人说话去了,
言语间赞叹沈老夫人把沈晚晚教的好,是世家大族贵女的标准,话里话外,说她是合适做陈家宗妇。
刘灵何时被人这么冷待过,
燕京圈子只有这么大,她以前也是见过沈晚晚的,她最厌恶的就是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现在还想跟她抢男人,
刘灵可不能忍。
她瞪了一眼刘玉,示意刘玉帮她开口,
刘玉不为所动,她只答应帮忙引荐,现在履行了承诺,后面的事她不会参与。
刘灵在心里给她记了一笔,她只能掰开母亲拽着她的手,站出来说道:
“夫人,俗话说这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既然是为陈阁老选正妻,就要慎重,琴棋书画要比过才知道。”
她一定要把沈晚晚比下去,叫这些人看看,她刘灵才能与陈阁老相配。
陈家已经抬了刘玉为妾了,不要说老夫人就是吴氏,也不愿意陈三爷娶刘家姑娘为正妻,对陈家没助也就算了,身份还是个比刘玉低的,最主要的这姑娘品行规矩目中无人张狂,怎堪为陈家妇。
“楼夫人,你刘家就是这么教规矩的?”陈家人不管何时,在外枪头永远不会向着自家人,吴氏没找刘玉麻烦,眼神犀利的看着楼氏。
楼氏也是个高傲的性子,向来只有她给别人脸色份,吴氏这么不给她脸,她怎么可能顺着吴氏的意,斥责自己女儿。
“夫人今日百花宴有意者,本就可以摆擂台挑战比试才艺绝学,我女儿只是想邀请沈姑娘比试一番,何故扯上规矩了。”
沈家是武官,刚从边关回来,沈家女儿估计也只会些舞刀弄枪,把陈家这块大肥肉让给这种的粗鄙不堪人家,她不服。
吴氏望向刘玉:“刘姨娘也是这么想的?”她没听过沈晚晚会这些京中贵女的琴棋书画。
刘玉没立马回答,她望向沈晚晚。
沈晚晚回以微笑,反问道:“如果姨娘是我,可会应战。”
“自然会应。”刘玉毫不迟疑回答:
“沈将军戎马半生,绝对不可能不战而认输的。 ”
楼氏松了口气,还好这丫头是帮她们的。
沈晚晚点头:
“姨娘说的是,那您觉得比什么好呢?”
楼氏兴奋,不停给刘玉使眼色。
琴棋书画,她的女儿最擅长的是琴技,要是让刘玉那个丫头定下比琴,那他的女儿就是绝对胜利。
刘灵的琴艺在京城出了名的,大家都看着刘玉,就怕她说出比琴。
出乎意料的,刘玉说的是“作画”,所有人面面相觑,没人听过刘灵画技如何。
不过也从未闻沈家姑娘会作画就是了。
楼氏听到刘玉说比作画,她先是一愣,紧接着释然了,她家女儿,虽以说画技不是最好的,但也是很拿的出手的。
反观沈家,怕是笔都没有摸过吧!
想到此,楼氏得意起来,那神情好像已经是赢了这场比赛。
刘玉将楼氏表情收入眼中,她人退到了原来位置上,没人注意到,她看着楼氏背影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但不包括沈老夫人和沈晚晚,当刘玉说出比作画时,她们还在怀疑,是凑巧,可注视到刚刚那一幕,她们就知道,陈三爷这个姨娘是在帮她们。
可她从哪里听说,晚晚的画技登峰造极。
比其他的不一定会输,但比作画一定会赢。
沈晚晚顿时对刘玉有了好感,看着刘玉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见沈老夫人和楼氏都没有意见,吴氏点头,
既然要比试,在此地,是施展不开的。
一行人出了亭子,往园林腹地而去,
园林腹部处有座石,每逢宴会,傅家人会请全京城第一乐师,演奏抚琴,为宴会增加风雅乐趣。
刘灵要与沈晚晚比试在定下的那一刻,就传遍了整个园林,
她们到石台时,平时琴几,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张书桌,桌上除了笔墨纸砚,还有用来做画的各种颜色染料,石台下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一走进去,一位自称为傅家的管家迎了上来,笑吟吟道:
“沈老夫人,刘夫人,我们东家听闻您们两家姑娘要比画技,愿出一幅七老先生的画作,做为彩头。”
沈老夫人:“可,替老身谢谢您们东家。”
傅家管家转身来到沈晚晚和刘灵面前,行了礼:
“比作画,需要主题,我家东家提议以当下时节为题,两位姑娘可愿意?”
“可以。”沈晚晚没有意见。
见到沈晚晚都点头了,刘灵就算有意见,都变得没意见了,当场表示可以。
两人走上了石台,石台前摆上了一根香,此香燃尽为一个时辰。
对于这场毫无悬念的比赛,刘玉兴趣缺缺,转身打算去其他地方转转。
可就在转身时,身后一个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她的去路,要不是她反应快,恐怕已经撞到了后面的人身上了。
“姑娘这是打算走?你难道不想看看是谁赢吗?”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轻佻。
刘玉抬头,迎着光,她看到了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那张脸。
祁王李祁。
刘玉瞬间低下头,行了礼,声音有些僵硬:“祁王殿下是找我刘环的吧!我就不打扰殿下了。”
侧身想绕开祁王离开。
祁王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让她离开,他示示身边的小厮挡住了她。
刘玉毛孔竖立,指甲掐进了皮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