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盛高，已经过了下班的点儿，莫远山办公室没人。
    宋昀把购物袋放在沙发上，又把那张黑卡放进他抽屉里，正准备给他打个电话，谁想他的电话先打了过来：“小宋，东西买好了吗？”
    宋昀知道莫远山这是明知故问，他应该早收到刷卡短信了。
    她眼观鼻鼻观心：“买好了，东西放您办公室了，卡放您办公桌第一格抽屉。”
    莫远山话锋一转：“是这样，客户那边我想好别的礼物了，今天害你白跑一趟，女人的东西我也用不上，你留着吧。”
    宋昀早就料到自己买的东西不一定合莫远山心意，真诚道：“莫总，您把东西带回去给家人用吧，我不需要的。”
    好几千块的东西，莫远山怎么可能真说不要就不要，他就不是那么大方的人，所以宋昀认为他只是嘴上客套一下罢了。
    却没想到，莫远山很坚持：“小宋，你收下吧，既然是你挑的，你喜欢就好，别再跟我推辞了，就当这是我的命令，好了我这边还有事，我正跟客户吃饭，也不好让人久等，先挂了。”
    话音落下，竟是一点反应时间都没留给宋昀，电话里直接传来“嘟嘟”的忙音。
    宋昀站在原地愣了足足有半分钟终于反应过来。
    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贵客”，莫远山从一开始就是想给她送礼。
    知道直说她不会收，所以采取了这么“迂回”的战术。
    原因无外乎是上次出差看到她和周言初走得近，想从她这儿打听路城的项目，这两天他没少问她这事儿。
    宋昀无语。
    直说她不会收，难道拐弯抹角她就会收吗？手长在她身上，她不拿还能怎样。
    宋昀看一眼沙发上的购物袋，转身直接走了。
    那头，莫远山放下手机往包厢里走，一边走一边勾起唇角。
    他知道宋昀什么脾气，软硬都不一定吃，也知道就算有刚才那一通电话，她仍不一定会收他的东西。
    但那又怎样呢。
    东西收不收不是关键，关键是他得让宋昀知道自己的心意。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送礼最终送的不是礼，而是送礼人的心意。
    所以不论宋昀收不收东西，莫远山这一通折腾都不算白费。
    而宋昀也没猜错，莫远山就是想通过她打听路城项目。
    他希望周言初继续跟他合作，是跟他，不是跟盛高。
    因为他听说秦怀安也在找关系想攀上周氏寰宇这根高枝。
    是什么关系莫远山没打听到，但秦怀安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先前被抢客户的事儿还历历在目。
    这次，莫远山怎么都不能再重蹈覆辙，否则就要沦为盛高的笑柄了。
    ……
    宋昀走出莫远山办公室，陈嘉惠一脸八卦：“你告诉莫总东西放过去了？”
    宋昀：“嗯。”
    陈嘉惠见她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儿，就知道那老狐狸一定跟她摊牌了。
    老狐狸八百个心眼子，就是他们全组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他一个。
    两人一起下楼。
    进电梯时，门一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进入视线。
    陈嘉惠立马站得笔直：“秦总好。”
    宋昀听她这么说，抬头看一眼，也跟着喊：“秦总好。”
    到底是在盛高，还有别的同事在场，那一声“怀安哥”是怎么都叫不出口的。
    秦怀安笑笑：“刚下班？”
    陈嘉惠抢答：“是啊，秦总您也加班了吗？”
    秦怀安应了一声，又很随意地问：“你们最近在忙什么？”
    这下陈嘉惠没再抢答。
    她又不傻，组里的项目哪里能拿出去跟人到处说，更何况还是在老板的头号劲敌面前。
    盛高里一直有传闻，秦怀安升管理董事也就是这两年的事。
    而一旦他上位成功，莫远山钻破脑袋熬秃了头才得到的管理董事职位，就像个笑话。
    陈嘉惠是不喜欢莫扒皮这个老板，也很吃秦怀安的颜值，但大局观她还是有的。
    于他们这些虾兵蟹将而言，在盛高的职业生涯早已和莫远山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