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一茬，赵连枝本就不佳的心情顿时变得更差。
    她胸口起伏得厉害：“好不容易走了个林清晗，你转头找个跟她眉眼有几成像的娶回来，你这不是在存心气我？”
    周言初沉默半晌：“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赵连枝置若罔闻：“当年林清晗背叛你和谢衡在一起……算了，我不想提那些陈年往事给自己添堵，总之那个女人，你给她一笔钱让她出国，已经是对她仁至义尽，要不是看她和景辰出自同一家孤儿院，有些儿时情谊，我当年必然饶不了她。”
    周言初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别的事我管不着，但宋昀是我老婆，您别给她脸色看。”
    他丢下这句就走了，留赵连枝一个人，半天才顺过气来。
    赵连枝走到落地窗边，远远看着路上的行人和车辆。
    从寰宇三十九层看过去，万事万物皆渺小如蝼蚁。
    习惯了站在高处的人，是接受不了再回到尘埃里的。
    而赵连枝今天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扞卫自己应得的，为自己，为儿子，也为赵家。
    ……
    宋昀晚上回碧园吃饭。
    江婉柔怀孕快五个月，看着比上次见面时气色好了些。
    提起这个，江婉柔指了指站在大门口打电话的宋钊：“是你哥工作中的朋友给我们介绍了一位老中医，开的方子很管用。”
    既然说到了宋钊的工作，宋昀就多问了一嘴：“我哥那公司怎么样了，听妈说前阵子现金流不足，现在筹到钱了吗？”
    江婉柔笑道：“仍是上次的投资人，这次投了三千万，听你哥的意思，对方出手很大方，并没有给投资设上限。”
    宋昀哑然，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人傻钱多的。
    正好宋钊回来，边走边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好，这事儿就拜托姜总了……”
    他挂了电话在沙发坐下来，宋昀凑过去打听：“哥，你公司的投资人是谁？”
    宋钊：“海外的基金。”
    宋昀：“靠不靠谱？”
    有恒昌破产的教训在前，她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宋钊笑道：“你放心，是新野的姜平介绍的。”
    新野和盛高是投行圈子里的南乔峰北慕容，姜平是新野的管理董事，资历比莫远山还深。
    两人聊了几句，宋钊陪江婉柔去门口院子散步。
    许惠文走出来看到，想到晚上风大，使唤宋昀：“茵茵，去楼上帮你嫂子拿条披风。”
    宋昀应了一声上楼。
    路过书房时看到门大敞着，朝里头多看了一眼，发现窗户没关，风把书架上的东西吹得散落一地。
    而宋润安靠坐在书桌后的办公椅上，睡着了。
    宋昀摇摇头，放轻脚步走过去关窗户，又去书架前把洒在地上的书籍文件收拾起来。
    在捡起一个信封时，从里头掉出来张照片，还有一个小镯子，落在地上叮铃铃地响。
    宋昀蹲下身去捡。
    镯子是纯金的，挂着几颗小铃铛，看起来是婴儿戴的。
    而那张照片有些年头了，微微泛黄，上面是一对男女，女的宋昀不认识，男的一眼就让宋昀想起了一个人。
    是在徐屹洲游艇上见过的，隔壁的李兆全。
    怪不得那天李兆全转身来打招呼时，宋昀觉得眼熟，这张照片她有印象，小时候就曾在家里书房见过。
    而照片上的男人，显然不是李兆全，因为他在当年看着比今天的李兆全还要年长几岁。
    宋昀想起那天苏莞的话。
    李嘉楷年轻时是港城出了名的美男，而李兆全的容貌是所有孩子中跟父亲最像的。
    所以照片上的男人，是年轻时的李嘉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