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歆然主动离开了寝室，还帮宋昀关上了门。
    手机响了很久，在自动挂断之前，宋昀终于接了起来。
    耳边是周言初的声音，一贯的淡漠：“中午找我有事？”
    宋昀：“你晚上几点回来？”
    周言初：“今天会很晚，你不必等我，早点睡。”
    宋昀正要再开口。
    另一边，林远敲门走进来：“周总，您让我查的……”
    周言初示意他稍等，转身问电话里：“刚才想说什么？”
    宋昀沉默半晌：“没什么，你有事就先忙吧。”
    电话挂断，周言初有些失神，半天才放下手机。
    林远忐忑：“周总，我是不是打扰到您打电话了？”
    周言初什么都没说：“查到什么了？”
    林远就事论事：“您让我查林小姐过去两个月见过谁，我查了，李兆全找过林小姐一次，李嘉楷找过她四次。”
    林远觉得奇怪。
    要说嘉信求贤若渴，也该是李兆全去，怎么会轮到李嘉楷亲自出马？
    李嘉楷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在港城商界呼风唤雨，最近十年基本没在公众面前出现。
    据说是在潜心礼佛。
    林清晗有什么能耐，竟能惊动李嘉楷？林远看不懂。
    周言初没回答：“让你查黎东呈的大儿子，查到什么没？”
    提到这个，林远面露难色：“周总，黎东呈真有个儿子吗？”
    传闻黎东呈有一儿一女，儿子比女儿年长五岁。
    苏湘仪随黎东呈跳楼那年，他们的小女儿刚一周岁，照这么算，黎家长子当年应该六岁。
    可林远翻遍了港城那几年的孤儿院记录，都没查到符合条件的男童。
    周言初口吻淡却不容置疑：“港城弹丸之地，扩大筛选条件继续查，总能查到线索。”
    林远只能应下：“好。”
    他其实很不理解老板为什么对二十年前的旧事感兴趣。
    毕竟周家和黎家毫无渊源。
    别看今天寰宇势头无两，但二十年前五大家族如日中天时，寰宇才刚在江城崭露头角。
    在港城这些老牌豪门面前，周家只能算后起之秀。
    聊了一会儿，林远告辞，走之前问：“周总，要不要帮您带一个三明治？”
    已经是晚上九点，而两人忙了一下午，都没吃晚餐。
    周言初：“好。”
    林远想到周言初工作起来的拼命劲儿，忍不住感慨。
    这世上或许确实有天才，却没有不劳而获的天才。
    但凡能够惊艳世人的天才，必然都经过无人鼓掌的黑夜。
    林远坐电梯到一楼，前脚走出来，后脚旁边电梯门打开。
    江婉楠看着不远处那个身影，脚步停在原地。
    她看得很清楚，林远是空手出来的，所以肯定还要回来。
    江婉楠忽然转身。
    林远买好三明治回来时，刚进大堂，就和一个人迎面撞上。
    江婉楠手中的咖啡全部泼到自己身上。
    夏衣单薄，白衬衫湿了黏在身上，内衣轮廓隐约可见。
    林远目光像被烫到一一样，忙转移了视线。
    江婉楠抬起头，脸上写满惊讶：“林助理，是你？”
    林远目光闪躲：“是我撞到了你，实在抱歉。”
    江婉楠善解人意：“没关系，我擦干净就行。”
    林远歉疚：“你跟我去三十九层，洗手间有吹风机，你把衣服吹干。”
    江婉楠歪着脑袋，一脸懵懂：“这样好吗？三十九层普通员工好像不能上去。”
    林远真诚：“没事，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江婉楠忙问：“周总在吗？我是说……怕他怪罪。”
    林远笑道：“周总脾气没那么差，别担心，跟我来吧。”
    江婉楠笑得温婉：“那就麻烦林助理了。”
    林远转身进电梯。
    江婉楠跟在他身后，唇抑制不住地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