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晗抬起一双空洞的眼，看着他：“我不喜欢你。”
    谢衡伸出手轻抚她的脸，声音很温柔：“我知道。”
    她到他身边，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夺走他的一切。
    可知道又如何，还不是心甘情愿地步步沦陷。
    谢衡心里比谁都清楚。
    五年前让他失去唾手可得一切的，不是周言初的权谋心计，而是他对她无法割舍的感情。
    而她为周言初做了一切，又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吗？
    如果她如愿以偿，谢衡尚可以说服自己，无怨无悔。
    可周言初对她弃如敝屣。
    她离开了江城，他转头就心安理得地娶了别人。
    谢衡收回思绪，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肩膀：“清晗，我不在乎自己过得好不好，可我在乎你过得好不好，你走之后，周言初有给你打过一个电话吗？”
    林清晗的身体抖得厉害，像是风中脆弱的枯叶。
    谢衡声音尽量温柔：“据我所知，他已经结了婚，而那位周太太长得和你有几分相像。”
    “在外人眼里，周言初是旧情难忘，所以玩儿莞莞类卿的游戏，可真正是怎么回事，清晗，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林清晗忽然就哭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如同死寂的湖面。
    谢衡小心翼翼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清晗，你这样我会心疼，你如果生气，我们就去讨回公道，为过去的自己。”
    林清晗怔怔抬头，眼里噙着泪看他：“讨回……公道？”
    谢衡目光坚定：“嗯，让他为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林清晗不说话，只是红肿着一双眼看他。
    她的唇瓣嫣红，像无声的邀请，谢衡忍不住低下头吻她。
    林清晗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却没有推开他。
    她的顺从让他越发失控。
    最后他将她打横抱起来，大步朝公寓里走去。
    室内，衣服散落一地，他们粗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恍惚间，谢衡想起这五年，没有了她在身边，他的每一天都没有了滋味。
    也是到那时他才看清自己的一颗心，原来他宁愿糊涂着被她利用，也好过空洞着清醒。
    林清晗的脸压在枕上，她一动不动，漂亮的眸子漆黑。
    而那漆黑深处，又有什么很快地一闪而过。
    在这一出戏里，她从不是演员，而是坐在屏幕前的导演。
    一切结束后，谢衡从浴室洗完澡回来，看到了床上的她。
    她目光没有焦点，茫然地望着某一处，脸颊两侧还能看到他失控时留下的指痕。
    他走过去将她抱入怀中，抱得那么紧：“清晗，孩子的事是我亏欠了你，只要我谢衡活着一天，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林清晗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你也别指望我会原谅你。”
    她的话无疑更让他心如刀绞，恨不得把一颗心挖出来，完完整整交到她手里。
    林清晗挣开他下床，进了浴室，里头传来哗哗的水声。
    谢衡想到她这会儿心情不好，不想看见他，也不勉强，沉默着穿好衣服。
    浴室里，林清晗坐在角落，听到外头传来关门声，她知道是谢衡走了。
    她的眸子依旧那么冷，眼神没有一丝波动，甚至很轻地扯了扯唇角。
    手机在这时响起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看一眼立马接起来。
    电话里，男人浑厚的声音响起：“怎么样了？”
    林清晗：“搞定了。”
    男人：“不错，倒是让我刮目相看，说说怎么搞定的？”
    林清晗看着自己葱白纤细的手：“故意让他知道了一些旧事，那是他欠我的。”
    “他还以为是自己查出来的，我越拒绝，他陷得越深。”
    电话里传来一声低笑：“有城府，也能沉得住气，不愧是我李嘉楷的女儿。”
    林清晗顿了顿：“我不会让您失望，我说了帮您拿到想要的一切，就会做到，但我也希望您信守承诺。”
    李嘉楷笑声慵懒：“放心，我没忘记答应你的事，我会让你做堂堂正正的李家大小姐，不需要再躲躲藏藏你的身份。”
    说完这句，他挂了电话。
    嘟嘟声在耳边响了半天，林清晗才放下手机。
    她打开通讯录，给那个久违的号码发了一条消息：言初，好久不见，你还好吗？我下个月回江城，希望能见你一面。
    ……
    周言初趴在宋昀肩上，平复着呼吸。
    听到手机响，他拿过来看一眼，又随手扔在了一边。
    伸手将人捞回怀里，他轻咬她的耳垂：“评价一下，是不是家里的床垫包裹感更强？”
    宋昀红着脸：“嗯。”
    周言初笑了，声音暗哑低沉：“茵茵，我最喜欢你诚实的样子，和你的身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