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想也没想就反驳：“不可能，你肯定误会了。”
    周言初不是拈花惹草的人。
    林远陪他去香榭府应酬那么多次，供应商就没少趁他喝醉往他休息室里塞女人，但没一次成功过的。
    哪次那些女人不是怎样走进去的，怎样走出来。
    江婉楠虽然长得漂亮，但也不是天仙。
    更何况周言初心里早有人了，除了宋昀，他就没多看过别的女人一眼。
    林远这么想着，正要进一步询问江婉楠。
    江婉楠已经抢先补充：“林助理，我没骗你，周总当时抱着我喊茵茵，我也很奇怪。”
    林远大脑宕机几秒：“……你是不是听错了，周总当时真是这么喊的？”
    周言初不可能酒后乱性，但如果他把别人当成宋昀，那就得另当别论。
    江婉楠立马肯定地回答：“他就是这么喊的，林助理，你知道周总说的是谁吗？”
    林远一时间语塞。
    江婉楠不知道宋昀的存在，也不知道周言初和宋昀的关系。
    这让她的话更添可信度。
    林远压下心头波澜：“我不知道茵茵是谁。”
    江婉楠在电话这头讽刺地勾了勾唇：“哦，你也不知道。”
    你看，这就是男人。
    不论平时看起来多老实，撒起谎都信手拈来。
    就连林远都不例外。
    江婉楠原本也没因为利用林远心存愧疚，此刻，更是为自己的心安理得找到了借口。
    下一秒，她泫然欲泣：“林助理，我知道自己不该得罪周总，可我真的没办法接受他那样的要求，我当时很怕……”
    林远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如果真像江婉楠说的那样，她确实很无辜。
    而对于周言初，林远也怪不起来，他对老板有滤镜。
    但无论如何都好，周言初铁了心要江婉楠离开寰宇，林远这个助理又能怎样。
    他只能安慰江婉楠：“江婉楠，你也别太难过，我在这一行也有点人脉，帮你介绍个别的实习，薪资待遇不比寰宇差。”
    江婉楠心里其实有点不屑，但嘴上仍是无比感激地道谢：“谢谢林助理，你是个好人。”
    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实习，而是林远的信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
    吃过晚饭，宋钊和江婉柔去院子里散步。
    宋昀陪父母坐在客厅沙发看电视，顺便等周言初。
    电视剧里，正好放到一个大家族破产的情节，被逼到穷途末路的男人站到了天台。
    屏幕上的画面，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和宋昀梦里的重叠。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过了半天，她才听到许惠文的声音：“发什么呆呢？”
    宋昀有些茫然地回过头：“妈，你刚说什么了？”
    许惠文手上拿着一个刚削好的苹果：“喊你吃苹果，你这是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宋昀没接苹果，淡淡收回视线：“不用了。”
    许惠文揶揄：“怕我这个亲妈给你下毒啊？”
    宋昀脑子里仍是梦里的画面，愣愣看她：“您想哪儿去了，我只是晚饭吃太饱了。”
    她又在沙发坐了一会儿，最后干脆起身。
    许惠文瞥她：“干什么？”
    宋昀抿抿唇：“我上楼给嫂子拿个外套，别着凉了。”
    许惠文稀奇：“你也有贴心的时候，你嫂子得感动坏了。”
    宋昀没理会她的调侃，转身走上了楼梯。
    路过书房时，她停下脚步，然后扭开了门把手。
    书房里没人。
    宋昀很快地走到书架前，找到了上次的信封，打开信封，里面的照片和金镯子果然还在。
    她拿出手机，把那张照片拍了下来，又很快地放回去。
    整理好了一切，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走出了书房。
    宋昀回到自己的卧室，坐在床边给苏莞发消息。
    她把那张照片发给了苏莞，又问她：你知道照片上的这个阿姨是谁吗？
    照片上的男人是李嘉楷，那么女人呢。
    宋昀曾在网上搜过李嘉楷，他太太和照片上不是同一人。
    之所以问苏莞，是因为她对港城的几大家族似乎很了解。
    而且，正如苏莞上次自己所说，她有徐家的消息网，知道的自然比别人要多很多。
    苏莞一直没回消息。
    宋昀就坐在房间里等着，心里莫名有些乱糟糟的。
    她甚至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对这张照片好奇。
    而且没问父母和周言初，而是选择问苏莞。
    过了很久，在宋昀已经准备放弃，不打算再等下去的时候，手机忽然进来一条消息。
    她拿出来看，果然是苏莞。
    苏莞：哪儿来的照片？
    宋昀想了想，实话实说：在我爸书房发现的。
    苏莞：没问你爸爸？
    宋昀：他说是个老朋友。
    过了半天，苏莞才回复：她是我姑姑，苏湘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