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初平淡：“洛商参与竞标又怎样，影响不到我们。”
    林远其实有些顾虑，但又不好直说：“周总，新湾这块地涉及的资金体量有些大。”
    他觉得越来越看不透老板的想法了。
    高芯海外扩张遇到阻力，寰宇的大笔资金被套牢，短期内无法回笼，这事儿已经在集团董事会引发不满。
    周言初偏偏在这个时间，执意参与江城新湾地块竞标。
    新湾的三块地，因为地理位置绝佳，价格被炒上了天，被预测会成为近几年的标王。
    以林远对老板的了解，他不应该会感兴趣才对，可周言初偏偏对外宣布参与竞标。
    这消息在市场一公布，已经引发了业内多种猜测，还有内部的反对声音。
    当然其中也不排除有些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原因。
    周言初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林远看在眼里都跟着心疼。
    像今天中午，原本他安排了一个跟寰宇元老们的饭局，很重要，好不容易把人凑齐。
    但他又临时有事，推了，让何景辰代他去。
    何景辰又哪能代得了他。
    林远的思绪飘得有些远，回过神来，就听周言初在电话那头道：“你在为我担心？”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却让林远心头一跳。
    林远惶恐：“您开玩笑了，您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办。”
    这是林远的心里话。
    对于老板，他即便看不透也无条件信任，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周言初忽然话锋一转：“林远，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林远不明所以，实话实说：“快十年了。”
    周言初沉默片刻：“可真够久的，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寰宇总裁，甚至离开了寰宇，你有没有想好自己的退路？”
    林远如遭雷击，浑身僵硬，半天才说出话来：“周总，您可别说笑了，寰宇离不开您。”
    周言初低笑：“逗你玩儿的，放心，我心里有数。”
    林远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这阵子，其实他能感觉到老板挺反常的。
    正想着，耳边又传来周言初的声音：“还有别的事儿？”
    林远一个激灵：“对了周总，徐牧洲来江城了，还去江大找那女学生了，您知道吗？”
    周言初：“嗯。”
    林远忍不住抱怨：“先前都跟他说了这阵子不方便露面，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周言初见怪不怪：“自然是有比我们的合作更重要的事。”
    林远听得出老板不想谈论别人的私事，也就没继续这话题：“周总，还有一件事要跟您请示，过几天的寰宇三十周年庆典，您这边……”
    周言初没犹豫：“我会带宋昀一起出席。”
    林远热情：“好，我一定让他们把现场装扮得漂漂亮亮。”
    毕竟这可是他们老板娘第一次公开露面。
    周言初：“好。”
    电话挂断，林远收起手机，迈开脚步往前走。
    脑海中，不期然又浮现周言初刚才那句话。
    如果有一天，他不再是寰宇总裁，甚至离开了寰宇。
    林远光想想这种可能性，都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有些玩笑真不能随便开，一句戏言，但牵扯面太广。
    ……
    宋昀走到院系楼门口，远远便看到了一道黑色身影。
    男人一身黑衣，身体靠在墙上，看起来像在等人。
    她没多想，步伐如常地往楼里走，男人忽然朝她迈开脚步：“你是宋昀？”
    宋昀停在原地，疑惑地看着他：“我们认识？”
    徐牧洲冷淡：“你不认识我，但你一定认识苏莞。”
    宋昀怔了几秒：“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
    苏莞正在整理教授交给她的资料，手机忽然有来电。
    她看到宋昀的名字，有些惊讶，走出去接：“宋昀？”
    电话这头。
    宋昀狐疑地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转过身去，压低声音：“苏莞，有位徐先生来找你，说联系不上你。”
    苏莞一听“徐先生”三个字，脚步僵在原地。
    宋昀出声提醒：“苏莞？”
    苏莞有些着急：“宋昀，你在哪儿？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宋昀不明白她怎么这么问，如实答：“我没事，我在学院楼门口，徐先生也在。”
    电话挂断，一分钟后，苏莞脚步匆匆走出金融系主楼。
    依旧是一身改良式旗袍，徐牧洲在看到她的一瞬，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