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楷没否认：“我已经私下打探到，这块地的规划并不像公开的那么简单，按照真正的规划，未来的价值最起码是外界估算的十倍以上。”
    林清晗：“怪不得。”
    李嘉楷轻笑了一声：“是不是再一次对周言初刮目相看？所有人都奇怪，看起来不怎么赚钱的生意，他这次为什么格外积极，原来人家早就运筹帷幄。”
    林清晗不说话。
    李嘉楷语气陡然一凛：“别告诉我舍不得你的旧情人了？”
    林清晗面无表情：“您说笑了，情人哪有您这个父亲重要？更何况还是过期的。”
    李嘉楷“嗯”了一声。
    眼看他就要挂断电话，林清晗忙又出声：“高芯已经在海外遇到了现金流问题，如果这次新湾地块又失利，再加上洛商集团背后做的那些手脚，寰宇内忧外患，元气大伤，您想吞下寰宇，就指日可待。”
    李嘉楷笑得慵懒：“不用刻意提醒我这些事都是你帮我做的，我这个人，不小气，赏罚分明，你有功劳我自然会记着。”
    林清晗压低声音：“您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就要堂堂正正的李家大小姐身份。”
    李嘉楷似乎有些失去耐心：“知道。”
    林清晗连一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说，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嘟嘟的忙音。
    她放下手机，勾了勾唇。
    父亲。
    简直是个笑话。
    李嘉楷这个老东西，以为她好糊弄。
    可他百密一疏，偏偏忘了，她被送去孤儿院时已经六岁，怎么会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是谁。
    李嘉楷想利用她，正好，那她就将计就计，假装被他利用，借机得到自己想要的。
    而他真正想保护的自己的亲生女儿，宋昀。
    林清晗偏不让他如愿。
    ……
    从寰宇酒会回去的路上。
    秦怀安开车，赵语禾在副驾，她意犹未尽地叽叽喳喳：“我哥和我嫂子是不是特般配？但凡见过他们的人都这么说。”
    “而且你知道吗，我哥十四岁就暗恋我嫂子了，费尽心思，终于把她弄到手了，我简直都要被他的执着感动了。”
    她说了一大通，秦怀安也不过是冷淡地回应一两个字。
    饶是赵语禾这么迟钝的人，都隐约察觉到，他今晚情绪不高，确切的说是低落。
    可她却不明白是为什么，明明是这么热闹开心的庆祝场合，他却看起来心事重重。
    车停在赵语禾自己的那栋别墅楼下，从和秦怀安交往以来，她就从御玺园搬出来了。
    可今晚，秦怀安却好像没有留宿的意思。
    赵语禾拉了拉他的衣袖，红着脸：“好不容易穿条这么漂亮的裙子……”
    秦怀安却抬手捏了捏眉心，眉眼间皆是疲惫：“我晚上喝多了，没心情。”
    这话倒是事实。
    今晚在场的非富即贵，对于秦怀安来说，无疑是拓宽人脉关系的好机会。
    他喝得有多拼命，赵语禾都看在眼里。
    她也不是没拦，但秦怀安不听，赵语禾只当他是为了工作，却怎么都想不到，秦怀安其实有心灌醉自己。
    他心情不好。
    从看到宋昀挽着周言初盈盈浅笑，满目爱恋那一刻起，就尤为不好。
    他也切身理解了一句话：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源于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他比不上周言初。
    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心头触不可及的白月光，成为别人的囊中物。
    赵语禾见他脸色越发阴沉，也不好再勉强。
    推门下车，她不忘叮嘱他：“回去早些休息。”
    他却仿佛没听到。
    车门一关上，那辆迈巴赫就直接在她面前掉头走了，走得毫不留恋。
    赵语禾迈开脚步往别墅走，每走一步，心情就沉重几分。
    最后在花园的长椅坐下来。
    旁边的景观灯下，有成群的小虫子在灯光里没方向地乱飞。
    赵语禾觉得自己也像它们中的一只。
    秦怀安就是那一束光，他给了她希望，她曾经因为他接受她而激动欣喜万分。
    可在一起这两个多月，她能感觉到，他对她的喜欢，远不如她对他喜欢的万分之一。
    她只是笨，但不是傻。
    有时候她都忍不住怀疑，秦怀安到底喜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