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在啸，箭在嚎。
项小天没力气再躲，仅剩一丢丢灵力。
左手掐诀，“冰墙。”
右手比划，“土盾。”
罗鸣也没力气再躲，他灵力近乎枯竭，最后扔了张土盾符箓。
箭矢至，剑也至。
…
烟雾渐散，尘埃落定。
李然轻轻拍了拍李文肩膀，沉声到：“看到了吗？哪怕只是比试，任何人也不能信。”
这就是人心，一丝利益，就能让信任分崩离析。
李文似懂非懂点点头，心中暗道：这不是一丝利益，这是千金！
…
入夜，窗外夏虫脆鸣，不绝于耳。
项小天被安排在李府休息，房间清新雅致，比野树林不知好多少倍。
他手握灵石，盘腿而坐。
房间中还有两人。
李文目光清冷不知在想什么。
慕容瑶坐在旁边，静静盯着那位疗伤之人，暗自思忖：这人以后就是我剑侍了？我是不是该对他好一些？额，好像他还没同意，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此人眼神有些不一样，说不出哪里不同，那是一种感觉。感觉，这东西很玄妙，没人能控制。
就跟人心一样。
“瑶瑶，你大半夜还待在这作甚？”李文诧异道。起身拍拍衣袍，嘴里嘟囔着：“这个杀千刀的罗鸣，都输了最后还搞偷袭。”
心里把项小天最后阶段突施冷箭的事自动过滤，在他看来项小天做的就是对的，那个罗鸣不行。在他心中，除了大哥，就是项小天。
“那你大半夜在这干啥？”慕容瑶柳眉微蹙，反问一句。
她今天答应李然，要和对方聊聊剑侍的事，只是不知为何李文一直赖在这，大半夜的，一个男子待在另一个男子房间干嘛？她没想过女子大半夜在男子房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李文在场，她万万无法开口。
“我修行啊。”李文一本正经回答，“天兄今天答应我了，晚上教我那招。”
说罢，他比划了一下巴掌，满脸皆是亢奋之色，似乎比三娘更有趣。认识项小天之前，慕容瑶在他脸上，从未见过如此痴迷之色，难道认识一个人真能改变这许多？
“李文。”
“嗯？”
“商量个事呗。”
“嗯？”
“今夜他让给我。”
李文仿佛被雷击中，眸中满是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死死盯着慕容瑶，呆呆问道：“你刚说什么。”
“今夜把他让给我。”
慕容瑶一字一句说完，似乎觉得有歧义，解释了一句，“你哥的意思。”
“你俩？你和他？嗯？”李文呆若木鸡，指指他又指指她。
“嗯。”慕容瑶点点头，旋即俏脸微红又摇摇头。
“得了，我是发现了，我现在成累赘了。我哥和你姐，现在你和我师父。”李文脸上一副生无可恋之色。“神剑门女尊男卑，我哥被你姐训得服服帖帖的，不过我觉得你俩不一样。”
“嗯？”
“你不爱厮杀，我师父又这么厉害，性子散漫，我觉得他不会听你的。”李文一本正经说着，似乎在劝。
“也许吧，我也是完成任务。”
“那行吧，明晚他归我。”李文头也不回，大跨步出了房间。
良久。
项小天睁开双眼，眸中精光四射。
真元已然恢复七七八八。
他起身，伸个懒腰，全身骨节噼里啪啦暴响，很喜欢这种感觉，全身舒畅。
“嗯？女人？”
他微微一笑，“慕容瑶，李府这么大度？赢了还有侍寝的？”
慕容瑶脸色微变，知道对方是故意消遣自己，她皱着眉尖，嘴唇轻咬：“天兄，我想让你做我剑侍。”
哪怕之前心中准备数百遍，此刻脱口而出，她依然觉得天地寂静，心跳如鼓。
毕竟第一次诚心诚意邀请男子做剑侍，她很紧张。
项小天没说话，他没紧张。
他不是第一次和对方独处。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
缓缓说道：“你先和我具体说说剑侍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神剑门亲传弟子皆是女子，历代掌门也皆是女子，门中以剑为尊。女子开灵完毕就会从学院剑池挑选本命剑，此剑会伴随一生。我今年十八，现在炼气五重，我的本命剑是洗月。”
说罢，手心一柄剑，通体银白。
“我没用它对过敌，其一是我本身不擅攻伐，法术辅佐为主。其二，本命剑不同于普通法器，普通法器碎了扔了便是，而本命剑哪怕碎了也要用精血凝聚，极耗心神。”
慕容瑶说到这里，玉手轻轻摩挲剑身，银剑上泛起绿色涟漪，似在回应。
项小天无法理解，不拿来战斗的剑岂不是累赘，居然还要消耗精血。他的武器不知使用多少次，厮杀多少场，慕容瑶居然从未用此剑厮杀过。
“由于我修为的原因，洗月剑目前只是上品法器，等我炼气八重它便是绝品，以此类推，所以神剑门结丹修士至少有一柄法宝剑，而元婴修士本命剑至少是绝品法宝。而且由于常年酝酿剑意，本命剑的威能远超同阶武器。”
她抬手将洗月递来，他本能接过。
他不知道，本命剑不能给别人触碰，而此时给了，意思就很明显。当然她别无办法，李然说的对，身在神剑门，剑侍必须要有。
入手温润，此剑与其它剑不同，没有杀伐之气，更像一柄饰品。项小天灵力渗透，发现他大错特错，此剑气息内敛，明明目前只是上品法器，却具备绝品法器之能，且常年被慕容瑶酝养，剑中隐隐有她功法气息，令人力量蠢蠢欲动。
爱不释手。
有点。
好剑。
项小天有股冲动，想即兴舞剑，终究还是忍住。
“剑侍最大的弊端就是需要耗费精血一起酝养剑意，不过你是体修，影响不大。”慕容瑶收起洗月，继续说道：“男子入神剑门只有一种途径，那就是成为剑侍。”
项小天心中一凛，淡淡道：“意思我不做剑侍进不了苍木学院？”
“是的，你是散修，做剑侍是唯一能进学院的途径。”她这句话有明显要挟之意，项小天自然听出。
“那我为何要做你的剑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