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赵哲雍不自觉地想抬手为姜云曦拭去眼泪。
姜云曦毫不留情地直接重重地将他的手拍下。
她转头就走。
“云曦，你是大度的人，容得下别人，为何你不肯接受你的妹妹呢？”赵哲雍追着问她。
姜云曦停下脚步，冷冷地笑着，“她是我的妹妹？”
想起前世姜绾绾对她犯下的种种恶行，姜云曦颇觉讽刺。
可她却不能提。
“你知道姜绾绾母亲死的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姜云曦忽地提到了这件事。
赵哲雍想起了姜绾绾和姜思齐的说辞——他们说是赵雅私会男子，被白诗芙撞见，赵雅便诬陷了白诗芙，还逼死了白诗芙。
“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姜绾绾她，想要设计毁我的清白，但被迷了路的公主替我挡了一劫。我当时正在前院安抚慕康，希望他不要因为被绾绾拒了亲事，而致使姜家和慕家疏远了。”
“我在前院替她收拾烂摊子，她却只知道设计在后院毁我的清白！我真的十分后怕，若当时真叫她得逞了，生辰宴上那么多的人便一定会知道此事。她哪里只是毁我清白？她这分明是想要逼死我啊！”
“事情发生之后，她却全然不知错，将错误都推到了她母亲的身上，逼着她母亲替她去死。”
“之后，竟还是不知悔改，在孝期内公然爬上你的床，和贤妃联合一道带着孩子来向我示威，丢尽了姜家的脸，逼得太后拒了你我的婚事。”
“你问我为什么不能容她？可笑，若是你经历了这些，你容得下她吗？”姜云曦的语气里满是嘲讽。
姜云曦说的振振有词，全然不像编造出来的。
赵哲雍没想到姜云曦的说辞同姜绾绾的完全不一样，一时不知该相信哪边。
看着姜云曦落泪的绝美侧颜，赵哲雍在心里其实更倾向于相信姜云曦的说辞。
“三皇子，我与你就此别过。”姜云曦的语气里有着决绝。
她朝着赵哲雍行了一个礼，转身就走。
赵哲雍心痛不已，他想伸手去拉住姜云曦抱在怀里。
楠楠一个闪身挡在了赵哲雍的面前，眼里全是警告，不让他靠近姜云曦。
姜云曦提着裙子，快步走回了慈宁殿，看到四下无人，心下才松了一口气。
她刚刚生怕自己露了馅，让赵哲雍觉得她一直在设计他。
若是赵哲雍对她起了提防，那她想要算计赵哲雍和贤妃争斗的事情可就成不了了。
“哭过了？”赵长瑜突然出现在姜云曦的面前，脸色平静，语气冷淡。
姜云曦震惊地抬头一看，没想到赵长瑜不在宴会上好好待着，却在慈宁宫等她。
姜云曦知道自己的眼睛肯定是肿着的，她编着说辞解释，“我……我其实……刚刚一路的风沙太大，吹迷了了眼睛。”
赵长瑜捧着她的脸，凑近了看她的眼睛，“我帮你吹吹？”
“其实不用麻烦……”姜云曦尴尬一笑。
赵长瑜也没勉强她，松开了手。
“我都看到了。”他的视线落在姜云曦的脸上，想要看她的反应。
姜云曦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心想：赵长瑜看到了？他知道了多少？
“这么喜欢他？”赵长瑜微微挑眉。
他刚刚是偷听了姜云曦和赵哲雍说话，但他真的没有辨出来，姜云曦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听到了还问我？我这怎么同你讲明原委呢？”姜云曦忍不住在内心里吐槽。
一时间，姜云曦不知该怎么编瞎话了。
姜云曦微微咬唇。
赵长瑜忽然揽住了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没事的。都过去了。肯定会遇到更好的。”
就像他之前无数次安慰她的那样。
姜云曦头靠在他的胸口，本来心情还是很平静的，忽地就有一股委屈涌了上来，“他好坏啊！他怎么能这么欺负我？”
“嗯，他很坏。”赵长瑜附和着，抚着她的头发，想要安慰她。
“我看上去那么傻吗？还想让我送上去给他欺负？”姜云曦开启了吐槽模式，“他就是不把女子当人看，之前那般打了我的脸，拂了太后娘娘的颜面，竟还觉得我会不计前嫌，答应嫁给他。哪来的自信？他自己怎么样，他心里没点数吗？”
赵长瑜耐心安慰她，“你当然不傻，你很聪明。本就是他有眼无珠，你若是不乐意了，改日我寻个机会，套个麻袋打他一顿，保管他三个月下不了地。”
姜云曦忽地想起赵长瑜前世谋权篡位，攻入皇宫的事情。
虽然他当时不是为了她颠覆了王朝，但从结果来看，也算是侧面帮她报了仇。
她不去分析那些许许多多的目的，只看结果。
因为人都是有私心的，若是将别人的行为掰碎了之后再细细推敲，是没有人能躲得过“别有用心”这四个字的。
所以，只看结果，约莫是最简单的看人方式了。
“皇叔对我真好。”姜云曦的语气里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这句话却让赵长瑜不知该怎么接了。
姜云曦埋头低声流泪，眼泪哭湿了赵长瑜的衣服。
赵长瑜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
赵长瑜疼惜她受了委屈，却独自隐忍了这么久，不敢对旁人说出来。
他其实有些疑惑，不知姜云曦对赵哲雍的深情是从何时而起的。
更不知是他们是如何发展到今天的地步的。
他只知道，赵哲雍让姜云曦伤心了。
想到这儿，赵长瑜暗暗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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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席间的时候，姜云曦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赵哲雍朝她暗暗投来目光。
姜云曦假装没有看见，只转过头去，顾着和赵雅聊天。
“陛下。”刘内侍悄悄附耳到赵长塔耳边，“三皇子殿下和代州郡守送了一样的画来。”
刘内侍的言下之意是，两幅画中至少有一幅画是假的，或者说，两幅画都是假的。
赵长塔眉头一拧，明显就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