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们，她和我们是一样的，没有家世背景，没有父母亲族帮衬，不过都是三皇子殿下的玩意儿罢了。若是我们去讨好了她，倒真叫她生出了凌驾于我们之上的心思。到时候，我们谁都没有好果子吃。”芍药扫了一眼面色各异的众人，悠悠开口说道。
“你们也看到了她身边那个贴身的丫头，脸上、身上，哪有块好肉？咱们哪时看到她，她身上没点伤？”芍药冷冷地嘲讽了一声，“你们要是想去巴结她，尽管去，我不拦着你们。看她会不会给你们好脸色看。”
“可她毕竟给殿下生了一个儿子……”菖蒲十分不忿，“不是我说，姐姐你怎么不做成意外，叫她……”
菖蒲比了一个手刀划过脖子。
“你敢动她？”芍药哂笑，“你们都知道，三皇子殿下将看护姜侧妃的责任安在了我的身上。我是想要动她，但我知道事后殿下一定会治我的罪。我本也可以将害她的罪名推到你们中的一个人的身上，但我没有这么做。这么多年，我们姐妹一场，自是感情深厚的。”
“你们难道有谁愿意担下这个罪名吗？若是愿意，现在大可闯进产房，将那孩子摔在地上。倒是叫其他的姐妹沾了你的光了。”
几枝花互相看了看，都没有站出来。
谁都不愿意做别人的垫脚石。
“呵！”芍药冷笑一声，“妹妹们既然没有这个胆子，也就莫要怂恿我去害殿下的孩子了。”
“这可是陛下的第一个小皇孙啊，若是母凭子贵，那个姜侧妃会不会……做王爷的正妃啊？我们当初那么排挤她，她若是做了正妃，会不会将我们都发卖了出去？”
芍药听到这里，手掌紧紧地握住了桌板，指甲狠狠地在桌板上留下了印子。
“是得想个办法，可不能让她踩在我头上去了……”
赵哲雍听到消息，立刻欢天喜地赶去了姜绾绾的院子，也特地遣人去通报皇帝赵长塔和太后姜雪伊。
甄甄晃醒了熟睡的姜云曦。
姜云曦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到外面黢黑的天空，又闭上的眼睛，迷迷瞪瞪的，嘴里嘟囔着，“我还困着呢，让我再睡一会儿……”
“郡主，你快醒醒吧……姜侧妃生了个儿子出来。”甄甄语气里十分不悦，觉得让姜绾绾生出个儿子出来，让姜绾绾能够母凭子贵，真是不公平！
“哦，生了个小皇孙？那不是挺好的么？”姜云曦翻了个身，侧身朝里睡着，一点儿要起身的迹象都没有。
甄甄嘟着嘴，十分不开心，“她倒是占尽了好事，如今，可不就是要母凭子贵了么？要是她做了三皇子的正妃，岂不是更要嚣张跋扈、看不起郡主了吗？”
姜云曦眯着眼睛，没有应声。
“太后娘娘让您替她过去看看。”甄甄轻轻说了句，不满地拱了拱鼻子，“哼，去看她真是给她脸了！”
有了太后的吩咐，姜云曦只好坐起身来，闭着眼睛养神，由着甄甄给她擦脸换衣服。
“她本就丢尽了姜家的颜面，祖母若是去看她，岂不是告诉别人，祖母已宽宥了她之前的行为？可她生的又是皇孙辈里的第一个男婴，祖母知道陛下盼孙子盼得很久，又不能扫了陛下的兴致。所以让我去看看小皇孙，也算是合情合理。”
“那陛下真的会看在小皇孙的面子上，给姜侧妃抬位份吗？”甄甄有些担心。
“只怕是姜绾绾想要做正妃，赵哲雍却未必想要她做正妃。依着赵哲雍那般算计的性子，便可以知道，他可看不上如今对他没有助力的姜家。”姜云曦道，“只怕她想做侧妃，也没有很容易。”
姜云曦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身子没有力气，由着甄甄扶着她起身往前走。
等到了东六宫前，姜云曦倏然睁开眼睛，目光炯炯有神，完全看不出之前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甄甄见状，便松开了扶着姜云曦的手。
姜云曦脸上挂着客气的微笑，一一拜见了赵长塔、皇后和贤妃等人。
“云曦恭喜陛下喜得小皇孙。”
赵长塔慈祥地笑着，“去吧，云曦，去看看小皇孙。”
他的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开心。
赵哲雍坐在床边，陪着眯眼睡觉的姜绾绾。
许是厌恶姜绾绾的缘故，皇后孟静姝并没有多开心。
贤妃卫烟燕热情地招呼着姜云曦，“云曦，来，看看小皇孙。”
姜云曦看了几眼，笑道，“他可真小呀。”
围在小皇孙身旁的芍药也应声道，“是啊，嫔妾一时间也看不出来，这个小皇孙是长得更像侧妃娘娘，还是更像三皇子殿下。”
她的话里意有所指。
姜云曦只勾了勾嘴角，没有应声。
芍药其实也不很确定这个孩子是不是赵哲雍的孩子，只不过是看到戏本子里那么说了，便大胆地说出了口。
贤妃倒是接了芍药的话，“本宫瞧瞧，这孩子紧巴巴的一团，确实看不出来呢。不过也是，姜侧妃本来就是早产，这个孩子还太小了。得等到五官长开了些，才能看得出来。”
芍药笑着接话道，“哦，嫔妾都忘了，这孩子是早产儿。嫔妾瞧着这孩子身体健壮，差点以为是足月生的孩子呢。”
贤妃当然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殿内的女眷都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但是，没有一人故意挑破，说这个孩子不是赵哲雍的孩子。
眯着眼睛装睡的姜绾绾最先慌了，她睁开眼睛，扯了扯赵哲雍的衣角，故意用十分虚弱的语气道，“殿下……”
众人的目光便都移向了姜绾绾。
芍药当然知道姜绾绾是在故意装柔弱，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她冲到姜绾绾的床边，跪着给姜绾绾擦着脸，故意将姜绾绾脸上的刺字给露了出来。
赵哲雍看到姜绾绾脸上的刺字，果真脸上露出了不喜的表情，握住姜绾绾的手也下意识地松了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