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前朝的张皇后一生痛快，便是死前，也是在这一片瓢泼大雨中舞了一曲惊鸿，见者难忘。”姜云曦想起前世，她在做皇后时的情景了。
    那时她需要顾及太多，皇后的尊贵、姜家的体面、后宫的平衡……桩桩件件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只有关上宫门，在雨中悄悄地舞上这么一曲，便觉得得了大自在。
    “你既为我煮茶，我便还你一舞吧。虽比不得前朝的张皇后，但也是可堪入目的。”姜云曦放下杯子，兴致冲冲地便冲向了雨幕里。
    慕康还没有反应过来，姜云曦便已在雨中翩然起舞了。
    轻云般慢移，旋风般急转，似蝴蝶，如碧玉。
    慕康刚想遣人去拿笛子，为姜云曦伴奏。
    一柄伞突然出现在了姜云曦的头顶，赵长瑜径直地将她拉入了怀里。
    姜云曦抬头，看着赵长瑜眼中的怒气，觉得没意思，想挣扎着离开。
    赵长瑜却不松手。
    “陛下，我和慕康有事要同您商议。”姜云曦只好搬出公事来。
    赵长瑜松了手，却握紧了姜云曦的手腕，拉着她往府外走，“改日再议。”
    “今日恰好人都在……”姜云曦被拉着走了几步，还是有些不情愿。
    “我说改日就改日。”赵长瑜不松口。
    慕康打着伞，跑到了姜云曦的身边，拉住了姜云曦另一只手，“陛下，我有话同云曦说。”
    赵长瑜眼神冰冷，眼底没有一丝波动，但他没有迈步离开，也没有松手。
    慕康嘴角勾着笑，“云曦，你说的事情，我会考虑的。”
    姜云曦无辜地眨了眨眼，心想：“什么事情？刚刚替杨家翻案的事情你不是答应了吗？我还托了你什么事情？我怎么不记得了？”
    赵长瑜见他们眉目传情的样子，直接一把将姜云曦拉走了。
    姜云曦望着慕康淡笑着目送他们离开，便转头同赵长瑜说，“陛下你走慢些，我这跟不上。”
    赵长瑜的脚步便慢了些，伞也朝着姜云曦的那边倾了倾。
    等到姜云曦和赵长瑜彻底消失在慕康的视线里时，慕康的笑容却突然消失了。
    他刚刚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激怒赵长瑜的。
    慕康将自己的伞收了起来，放在了姜云曦刚刚放茶杯的地方，然后，负着手，淋着雨，颇有些落寞地从后门离开了。
    见到姜云曦浑身湿透了，赵长瑜的脚步一转，本来想将她直接拉回宫中的心思放在了一边，转而往她在镇国公府中的院子走去。
    甄甄知道姜云曦喜欢淋雨，早就命人备好了热水，供她梳洗。
    “郡主，热水已经备好了。”
    “陛下，不妨移步前厅？”姜云曦见到赵长瑜的半边衣服都被打湿了，便转头吩咐道，“甄甄，你去取套干净的衣服给陛下换上。”
    赵长瑜直接一把抱起了姜云曦。
    甄甄还想说话，被跟在一旁的冯够拉到了一边。
    “陛下是真的生气了，避免误伤……咱们还是躲远点儿吧。”
    甄甄当然不依，她当然是以保护姜云曦为己任的，她转身还想过去。
    冯够拉住了她，“有外人在，他们没法说话。如今他们是吵也好，闹也罢，总得有个结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