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是沈尚书的,那么……
魏冉脸红了红,但还是脖子伸的老长,使劲望去床榻上。
嗯?
居然不是他脑子里勾勒的画面!
只见皇上衣冠楚楚的坐在床榻上发着呆,他身旁空空如也,不见沈尚书的身影?
“沈尚书人呐?”魏冉满目好奇:“怎么就留了一个裹裤给皇上。”眼珠转了转:“皇上是用沈尚书的裹裤解的毒?”
“就不怕眼睛被皇上剜下去喂狗。”秦冥走了过去,坐在他身旁。
魏冉忙收回视线,他想了想说道:“委实,这个角度,咱们能看见皇上和沈尚书,他们却看不到咱们……哎?你脸是被谁打了!”
这一刻, 秦冥英俊的脸庞上,印着一个不小的巴掌印。
秦冥轻轻摸了摸还在火辣辣腾的脸颊:“被霁晨华打的。”眉头紧蹙,气愤道:“他这个人说不过就打人。”
魏冉脱口而出:“那你也打他啊。”
秦冥无奈:“我娘自小就教诲我,让我谦让着他,我得听我娘的话。”
魏冉知道自己刚说错了话,不提霁晨华是他搭档 ,他也不应该说刺激二人打架的话语:“你娘说的对,以后什么都听你娘的就对了。”
秦冥似是想起什么:“我听沈尚书说,一个男人若是老大不小的还是一口一句‘我娘说了’,且无论对与错都听他娘的,这叫‘娘宝男’,是病,得治。”
听秦冥这么一说 ,魏冉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沈尚书哪去了呢,卧室中就皇上一人,他们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就只有当事人知道。
此时,作为当事人其一的萧怀廷,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黑眸中皆是复杂之色,盯着地上那只洁白的裹裤。
这第三次应该算是最糟糕的一次解毒?
萧怀廷心中五味杂陈。
更是感觉很伤他一个男人的自尊。
此次解毒, 他比商行里饲养的那只橘猫还要……
帝王永远都不想提起那个字。
“沈子矜,”萧怀廷咬出这三个字:“你能耐,怕是南风楼里小倌都没有你有本事。”
说着,他从床榻上下来,站在那只裹裤旁边,俯下身伸出修长的手指,将它捡了起来。他紧紧握住那只裹裤,仿佛在握着沈子矜一般。他的目光中既有怒意,又有深深的留恋。
沈子矜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善于运用独特的媚术,引诱他陷入欲望的旋涡,沉沦当中,他总是能勾起他内心最深处的渴望和冲动,但却从不轻易给予他满足,让他感到无比抓狂。当下却又无计可施。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份煎熬。
萧怀廷将手中的裹裤收入袖兜中,平复一番心绪,推门离开。
他从五楼下来,看到在一楼大厅中做事的林青,淡淡问道:“沈尚书离开了?”
“回主子,沈尚书没走。”说着,林青指着后门的方向:“沈尚书去了后院井边。”
听他们这么一说,萧怀廷似是猜到沈子矜去做什么去了,只是……
“怎么这半晌!”青年已经下来有一盏茶的时间了。
林青听了萧怀廷似自言自语的这么一句后,接他话道:“是呀,沈尚书居然用了一盏茶的时间都在洗手,属下好奇他这一盏茶的时间怎么都会在洗手,便前前后后去了六次, 确定沈尚书真都在洗手,胰子都用去大半,手上都是沫沫……”
“都多大了,还说叠词。”萧怀廷心中气郁,提步向着后院走去。
不就是碰了他的……
萧怀廷脑中顿时浮现二人在卧室中的画面,嗓子跟着发紧起来。
再一次不可否认,青年当时给了他一次如梦似幻,超出他认知,美妙的体验。他的身体和心灵都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不过,这些只是青年的一个阴谋——不想与他有过多的身体亲密接触。
所以第三次解毒,才那般短暂,他就……
萧怀廷耳尖一直红到脖根,最后将这次定义为他人生中的耻辱。
他一定会让他因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而吃到苦头,并且这一天会很快到来。
“雷大哥?”沈子矜似乎已经忘记了刚刚卧室中,他与萧怀廷做的事情,此刻他大方得体,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浅笑, 举起两只糊满白色泡沫的手:“好多沫沫。”
萧怀廷附和:“嗯,好多沫沫。”
沈子矜将盆子里的一只大橘猫捞出给萧怀廷看:“我在给它洗澡呢。”
他在这里一个劲的搓洗着手,让雷大哥看到不好,好像他有多嫌弃他似的,虽然他的确非常嫌弃,可不是嫌弃雷大哥,而是嫌弃二人做的事情。
还有哇,这只大橘猫没完没了的,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去招惹白猫,白猫被惹得“喵喵喵”直叫,他就把大橘猫抓过来按进水盆里,给它降降噪,真是一举两得呀!
朕岂会不知你是在故意拿这只橘猫做挡箭牌,你敢嫌弃朕,为何不敢承认,懦夫小人。
“用不用将那只白猫抓来也清洗一下?”
沈子矜摇头:“不用,小白很干净。”
意思就是这只大橘猫肮脏了,帝王心中莫名气郁。
沈子矜为大橘猫洗完澡,给它擦干净, 放开了它。
当下,大橘猫还哪里有心思去骚扰白猫,到一旁忙碌的去舔毛了。
沈子矜站起身,这才想起,当时他走的急,忘穿裹裤了。
“我东西落在五楼卧室了,我去取来。”说完,沈子矜提着袍摆,快速的走去五楼。
萧怀廷薄唇勾起一抹恶意的笑。
沈子矜进了卧室后,床褥里里外外的都被他翻了遍,旋即一手扶额:“哪去了呢?”
都怪他当时一味的讲求速度, 趁着雷大哥不注意将裹裤脱下去,顺手就不知丢到了哪里。
尤其找东西这件事,有时真的很邪门,你翻箱倒柜找了半晌都找不到的东西,等不找它的时候,它就冷不丁的出现在了你面前。
可是这里是雷大哥的卧室,以后会出现在他面前。
沈子矜感觉要糗死。
“子矜在找什么?”男人也跟着走了上来,明知故问道。
沈子矜的手从额头收了回来:“雷大哥发现它时就丢了吧。”又道:“我走了。”
言毕,沈子矜郑重其事的拱手,对男人行了一礼。
那感觉不像是告别,像是永别。
沈子矜也的确是这么想着,今日一别,下次见面就是见他的遗体,帮助他安排好国公府那群亲人的工作问题时。
所以此刻,沈子矜非常认真的向眼前之人施予一礼。
萧怀廷早早便猜到, 沈子矜为他解完三次毒,便不想再与他雷惑这个身份交往。
毕竟两者之间已经不似从前的简单。
可是他不会让他如愿。
萧怀廷目送沈子矜离开后,在隆鑫商行处理了一些事情,才回宫。
他回宫时,已经是夜幕降临。
萧怀廷直接回了寝宫,将袖兜里的那条沈子矜的裹裤,放到床头暗格中,那里放着一枚平安扣玉佩,镶嵌两只小金豆眼睛的艾草蚂蚱,还散发着艾草的清香,一条束发飘带,一只小琉璃花架上的顶帽,此刻有多出一条叠的规整的裹裤。
萧怀廷将暗格关上,拿着那本日记,坐在了桌边。
王公公进来为他上茶。
萧怀廷饮下一口茶水后,缓缓打开了日记,翻到沈子矜今日写的日记内容。
【终于完成一块心病 ,不用再给雷大哥解毒了。】
从字面上,萧怀廷可以体会到沈子矜如释重负一样的心情。
王公公老嘴一撇,给他家帝王打抱不平道:“不知好歹, 别人还求之不得呢。”
萧怀廷没做言,继续看着。
【宇宁最近总是早出晚归,我怀疑他谈恋爱了。】
萧怀廷:“暂时让他误会也好。”
【我在宇宁的当铺已经住了有几日了,殿堂欢那个精神病,也没有再出现,我明日便搬回国公府住吧 ,不能老是麻烦宇宁,怪不好的。】
他不嫌麻烦。
【说起宇宁,我要做一件对不起他的事情咯!】
萧怀廷眉心一蹙,修长的手指捻起一页纸忙翻了过去,想要看沈子矜要做出一件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