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提前沈子矜许多来到小镇上,安排这些。
伊酒这种酒品的确是性质温和,不易醉酒,如小二所说,有助眠的作用,但它对沈子矜长期服用的一味中药会发生反应。
在不知沈子矜是纯阴之体时,萧怀廷曾经特意研究过他服用的药,前几日偶然间发现与伊酒会发生反应之事,尽管并不会对沈子矜的身体造成直接的伤害,但它却有着一种奇特的作用:让他神志不清,无法分辨自己究竟是处于现实还是梦境之中。
这种状态下的沈子矜,仿佛失去了自我意识,会变得脆弱而无助。
并且事后,无法让他发现蛛丝马迹,即便他机敏程度超出萧怀廷的想象,他也能应对的了他。
沈子矜放下酒樽后,便拿起竹箸用起了餐食。
晌午时,他只是在车上简单的吃了几块干粮,这会真是饿了。
萧怀廷也开始用餐。
二人没有做言, 似乎都遵循着食不言寝不语。
只是进餐到一半时,沈子矜忽然揉了揉额头,似乎有些不适。他轻轻地摇晃了一下头,试图缓解这种不适感。他的动作很轻微,但还是引起了对面男人的注意。
应该是开始发作了,萧怀廷明知故问道:“沈尚书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沈子矜认为自己是因为这一天的舟车劳顿,身体有些应急,他神色温润回答男人:“不是,没事,我们继续用餐。”
萧怀廷:“我来时看到酒楼旁就有一家医馆,沈尚书身体若是不适,还是尽早去看看吧,不必勉强自己在这里招待我。毕竟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沈子矜到底是对自己这副病弱的身体没底,谨防出现意外,他道:“那好,我去看看。”
说着,沈子矜起身离开。
萧怀廷眉宇轻蹙,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旋即一口喝干,闭了闭凤眸。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用这种法子对付一个病秧子贪官,得到他纯阴之体为自己克制蛊毒。
“咔嚓”一道细碎的声响传来,萧怀廷手中的酒樽被他生生捏碎。
沈子矜到了隔壁医馆,便找了大夫为他诊看。
此刻,大夫为他把完脉,说道:“公子身体是先天不足,病弱无法治愈,需要静养,不可太劳顿,您当下身体处在疲劳状态,所以出现了不适,但无大碍,回去多休息吧。”
伊酒和沈子矜服用的药物发生的反应,并不是中毒,很难诊断出来。
沈子矜付了诊费,便离开,回了隔壁酒楼。
男人见沈子矜走过来,问道:“怎么样?”
“无碍。”沈子矜坐回椅子:“赶路身体有些吃不消。”
萧怀廷开始指责自己:“皇上明知沈尚书身体不好,还让你出来公干,就不怕沈尚书办不成事,还因公殉职。”
沈子矜笑笑:“病病殃殃活百岁,硬硬朗朗走人前,堂主看着身体硬朗健康,一定要当心哟。”
候在一旁的护卫嘴角一抽:这二人可真会聊天!
男人轻笑一声,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和调侃:“幸亏沈尚书病弱,否则以你这张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嘴,恐怕会猖狂得无法无天。”
沈尚书回敬他:“堂主这种性格,若是做个言官,满朝文武都难逃过你的唇枪舌剑。”
萧怀廷缓缓饮下一口酒:“沈尚书若是身体不适,就先回吧,我饮完这一壶酒再走。”
沈子矜落在他手中的酒樽上,照他如此饮酒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能饮完一壶酒,出于礼貌,沈子矜道:“我等堂主,我们又顺路,一同回去……嗯? 堂主换了一只酒樽?”
他的观察力倒是强悍, 萧怀廷垂眸望着手中的酒樽:“换了一只, 先前那只有些破损,将指腹划破了。”
说着,萧怀廷将他被“划破”的指腹给了沈子矜看一眼。
伤口不大,无需包扎,沈子矜话中带着几分调侃:“我还以为堂主是自己把酒樽捏碎,割破的呢。”
男人瞪他一眼:“我有病吧。”
“是你承认的哦。”说完,沈子矜朗朗笑开。
萧怀廷凝视着眼前这个略带俏皮的青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青年的眼神清澈明亮,纯净无瑕,笑容明媚干净,皮肤白皙细腻,容貌俊美无比,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似乎并没有那种贪污腐败官员所特有的阴霾和晦暗。这种清新脱俗的气质,使得他在人群之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个人如果不是贪官,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当下空缺的右相一职,去重用他。
此外,还有关于纯阴之体的事情。倘若他真的如表面那样纯洁无辜,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有所不同。他会征求他的意见,甚至给予他一个尊贵的名分——一国之后。但是,无论如何,事实就是事实,他终究还是一个贪官,而且是一个阴险狡诈的贪官。面对这样的事实,让他感到无奈和失望。
所以他并不认为自己当下对青年做的种种有何不妥,一个贪官本就不配被尊重,若不是因为他是纯阴之体,他活的不会如当下这般轻松自在。
萧怀廷将一壶酒都喝没了后起身:“我们回吧。”
他说完,提步离开。
沈子矜眨巴眨巴眼睛望着男人忽然送给他的后脑勺,暗道:堂主这货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他结完账,男人已经走出了酒楼,沈子矜也不想追他了,他坐在椅子上歇了一会,才起身离开。
然,他刚迈出酒楼,当看到道路对面的一个人后,脸色顿时一白:“殿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