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已正在跟1号争论。
“怎么不行？我又没杀人。”
1号铁面无私：“可你夺了他的活路。”
苏已老神在在，“我给他留了一线生机的。听说丹宗宗主手上有一颗能让人重铸根基的神丹，他只要吃了那个就没事了呀。”
1号咬牙：“丹宗宗主死了，谁知道那丹在哪？！”
苏已耸耸肩：“哎呀，那可不怪我，人是连子晋杀的哦。”
所以他是咎由自取。
1号无话可说，看着那边的连子晋叹了口气。
这个小世界的气运子算是废了。
连子晋被时冥踩着，正恨意滔天的看着苏已。
她把他的灵根和根基都毁了！
他身上的灵力正在迅速流失，境界也往下掉，只是这么点时间，他已经掉到了大乘境初期。
照这个速度，最多半个月，他就会修为尽失变成普通人。
不，连普通人都不如。
没了根基，900多岁的他，会老死。
“芙颜，你这贱人！”
时冥猛然给他一脚，直接将人踹到重伤吐血，昏死过去。
苏已冷眼旁观，“让你‘安享晚年’还骂我，真是不知好歹。”
她算是看透了，连子晋这人谁都不爱，他最爱的是作为剑尊的权利和地位，醉心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感觉。
任何挡住他‘唯吾独尊’的人，他都要除掉。
她甚至可以确定，500年前他就是故意将芙颜放进天壬水里，洗掉她一身修为的。
毕竟当初芙颜为了追上连子晋拼命修炼，已经到了半步大乘境，她一旦突破，大乘初期的连子晋就保不住他‘第一’的头号了。
同理也解释了，为什么他发现芙颜修炼魔功，立马让人废了她的修为。
一个天魔族修炼人修的功法都能到半步大乘境，修炼自家魔功，那估计是要出第二个魔主了。
连子晋这么执着当剑尊，那她就废了他的灵根和根基，让他彻底够不到，这才是‘爱而不得’。
苏已不再管他，朝那边的林啸宇道：“你？”
林啸宇看她。
“这一切你都看到了，打算怎么做？”
林啸宇沉吟一瞬，然后走到一堆乱石旁，从里面拿起了一块石头，交给了苏已。
苏已接过仔细一看。
嚯！
留影石！
这留影石了不得，刚刚锁神大阵那么强的灵压外泄出来都没有影响到它，清楚记录了连子晋骗12位大乘境祭阵的全过程，以及他师尊清炎尊者捉天魔回去培养，甚至他也是天魔族的‘事实’。
苏已看着林啸宇，一时竟有些复杂。
“你可真聪明！”
这话没有贬义，是真的认为林啸宇挺聪明。
五大宗加上北域之巅，按综合实力排名的话，剑山要排在最后，甚至在苏已看来，剑山就是受连子晋控制的傀儡宗门。
可偏偏到最后几乎没有任何损失的，就是剑山。
其中原因很多，但林啸宇这个宗主绝对功不可没。
苏已将留影石还给他，“行吧。看在你犯过错但罪不至死的份上，给你个任务，将这个留影石里的内容传扬出去，让所有人看清楚连子晋的嘴脸。”
林啸宇点头，默了默说道。
“凌灵……”
苏已挑眉，“怎么，你想为她求情？”
“只求……留她一命。”
见苏已没说话，林啸宇继续道：“其实连子晋将她带到玄天宗照顾，并不是为了履行与师尊凌无剑的承诺，这不过是他借以控制剑山的手段而已。”
苏已联想到连子晋的为人，这的确不足为奇。
“可凌灵就那么重要吗？！整个剑山都愿意为了她听连子晋的，应该不只是因为她是玄阴体或是剑山少主吧？”
就凌灵那个性格，剑山落在她手上迟早要完，她不信剑山的人都是傻子，看不出这点。
林啸宇诧异，没想到这个芙颜这么聪明，一下就戳中关键。
他也没隐瞒，“凌灵其实并不是玄阴体，她是盛灵体。”
苏已困惑了，“盛灵体？！这是什么体质，怎么没听说过？”
“盛灵体是可以根据灵体变幻外貌的特殊体质。”
时冥走过来，将苏已抱在臂弯处坐下，仔细解释道，“比如有人夺舍了盛灵体，或者把盛灵体作为容器放入其他灵体或者元神，那盛灵体就会逐渐变成那个灵体的样子。因为像是把人照着灵体重新刻画了一遍，所以也叫刻灵体。”
苏已好奇道：“那如果刻灵体是男的，夺舍他的元神是个女的，那他会完完全全变成女人的样子吗？就是完完全全……你懂我的意思吗？”
林啸宇不太懂，但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苏已瞠目结舌：“咦！还有这种闹着玩的体质呢？！真是长见识了。”
林啸宇：……
闹着玩？所以您到底在想什么？
时冥也不太知道苏已想什么，但看她那斜眼笑的样子总觉得不太好，就捏了捏她的小屁股。
苏已回神，干咳了一声，“那什么，听起来这个刻灵体也没有玄阴体厉害啊，为什么你们拿着当宝？”
“师母遗志，要用盛灵体盛放师尊的元神。”
苏已意外道，“凌无剑没死？！”
能做到元神出窍的强者，只有元神消散才算真的死了。
林啸宇：“不错，只是当初受伤太重，元神一直在暗中蕴养。师母想用盛灵体盛放师尊的元神，待到他醒来继续执掌剑山。无奈久寻盛灵体不得，师母就以秘术改造身体，之后怀了孩子，生出了盛灵体凌灵。”
苏已： (⊙?⊙)
怎么，感觉这段话里有好几个瓜。
“师母为师尊刻灵一事牵扯很多，所以她都在暗中进行。为掩人耳目，自凌灵出生起，师母每年都给她服食秘药，将她伪造成玄阴体，同时加速她境界提升，以期日升至大乘，为师尊刻灵。”
难怪了，早前她就觉得凌灵修为提升快得不正常，原来是秘药催的。
“能问一下，你师母是什么出身吗？”
“师母是前药谷谷主。”
苏已了然。
难怪能直接造出个刻灵体出来，原来是医药科学家，修真界的克隆之母非她莫属了。
可惜，人死了。
1号等的不耐烦了：“还不走？要说到什么时候？”
“好好好，走了走了。”
苏已转头跟林啸宇道：“我说的事情你别忘了。至于凌灵，你们要是能管住她别出来瞎蹦跶，她就不会那么容易死。”
林啸宇拱手：“多谢前辈。”
苏已摆摆手。
时冥抱着她转身要走，突然她又补问了一句，“凌灵知道她只是个容器吗？”
林啸宇并没有回答。
苏已明白了。
其实她也不是关心凌灵知道不知道，只是好奇剑山的态度。
到底是自己师母亲生的孩子，从小看着长大的，难道都丝毫不在意她的死活？要知道，一旦凌无剑的元神入住，凌灵也就没了。
但从林啸宇冷淡的表情看来，他们明显是不在意的。
啧，也是一窝狠人。
苏已没再多说，四人一起离开了玄天宗。
林啸宇握着留影石，看了眼这里躺着的十几个人，嘴角微微勾起，转身离开。
缥缈峰顶瞬间静了下来，只有丝丝风声在周围循环。
所有躺在地上的人影中。
有一人。
手指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