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肆心中一跳，双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
怎么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呢？可他分明什么都没做！凌肆走神想道。
回神时，只觉得脸颊一热，似乎有什么软软的东西一触即分。
凌肆傻眼了，低头看着沈枝意的唇，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才碰到他脸上的东西是……
就在他徘徊不定无法确认的时候，姜玳突然用双手捧住他的脸，然后对准他的唇吻了上去。
“噼里啪啦！”
是凌肆脑海中烟花绽放的声音。
凌肆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因为等他恢复理智的时候，他已经抱着沈枝意回吻了过去。
“唔…嗯……”
动作从一开始的温柔，到后来的逐渐失控，凌肆脑中警铃响起，恢复了理智。
他用了这辈子最大的自制力，将沈枝意推开，在对方迷蒙不解的眼神中，抿了抿唇。
“枝意，你现在还没睡醒，等你醒了…肯定会后悔的……”
他现在的身份和能力，都配不上沈枝意，根本不是沈枝意会考虑的对象，而且沈枝意应该是睡懵了，以为是在梦里，或者把他当做了别的男人，所以才会这么做。
等沈枝意清醒后，一定会后悔的。
凌肆不想让沈枝意后悔，哪怕…这一次的拒绝，让他痛苦又无奈。
随后，凌肆想要把沈枝意放到床上，可谁知道他抱着人弯腰低头的时候，下面的人突然一个用力，天旋地转后，躺在床上的，反而变成了他，而沈枝意直接坐在了他的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清醒无比。
凌肆的身体瞬间就僵住了。
恢复清醒了？那他…是不是要完了？
然而下一秒，头顶传来沈枝意的声音。
“不会后悔。”
凌肆一愣，“什么？”
姜玳索性又低头亲了凌肆一口，然后认真道：
“我说，我不会后悔，因为我从头到尾都是清醒的，不然你以为，什么事情白天不能商量，为什么要晚上才能商量？当然是……”
姜玳的手指顺着凌肆的脸颊，滑到他的喉结上，然后是胸前、腰带，随后手指轻轻一挑，原本拽都拽不断的腰带上出现了清晰的切口，立刻散落掉在了床上。
鳞光：下次干这种事儿别找我！
凌肆人都麻了，根本没注意姜玳在干什么，只双眼无神的呢喃道：“等等…我…我得缓一缓……”
他脑子里的想法还没有转换过来。
所以，沈枝意故意约他晚上见面，实际上就是为了…睡他，而刚才沈枝意也没有不清醒，全程都是故意的，故意撩拨，看着他心慌意乱，手足无措，然后一步步逼近。
可沈枝意不是根本不会选他吗？现在又什么怎么回事儿？
难道和妖界某些生性本淫的女妖一样，只想来一次露水姻缘……
不对，他怎么能这么想呢？沈枝意和那些女妖怎么能一样，而且生性本淫的，应该是他们蛇妖吧。
凌肆心中乱极了，想了很多事情，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等到胸前一凉，他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被沈枝意扒了一大半，只剩下半身的一些重点部位。
凌肆脸色一红，下意识抓住自己仅剩的衣服，磕磕绊绊道：
“等…等一下！有些事情我要问清楚，你不是之前刚说过，我不在你的道侣选择范围吗？为什么现在又……”
“难道，你只是想玩弄我一次？”
姜玳心中无奈。
之前一直撩拨她的人是谁，自己这次终于愿意随了他的意了，怎么又非要追根究底的？难道不怕这一问，到嘴的鸭子跑了，后悔一辈子吗？
好煞风景哦！
但姜玳不得不耐着性子柔声回道：
“我只是说了要求，是你自己说配不上我的，但我可没有承认过哦，所以你说的那些话就是不算数的。”
“至于玩弄…当然不是！我是真的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的，是哪怕明知道这次回到明鹤宗哪怕会死，也想要在死之前在一起的人，我相信你也是一样的，还是说，你想要拒绝我？”
姜玳的眼尾低垂，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从来没见过沈枝意这副模样的凌肆，一颗心瞬间就酥了，下意识道：
“我当然不会拒绝，但是……”
“我虽然能发誓，可以为了你付出一切，可除了这些，我一无所有，没有强大的实力，没办法保护你……”
凌肆不敢松手的原因还有一个，妖怪和人类是不一样的，哪怕变成了人形，有些特征也无法改变。
要是他被脱光光了，那就瞒不住了！
姜玳微微歪头。
“我不需要你保护，反而可以保护你，当然…如果你真的需要保护的话，凌肆。”
这一次，凌肆听的十分清楚，沈枝意喊的不是李肆，而是凌肆。
他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好像这辈子所有的认知都被推翻了一样，变得那么陌生，又那么又惊又怕。
而姜玳的声音还在继续。
“…第一次在蛟龙镇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了，别忘了，我做过一个梦。”
“那个梦里，你在蛟龙镇那次任务中，接近的不是我，而是柳笙笙，不过柳笙笙私底下的脾气不太好，对你非打即骂，最后你重伤惨死，反倒露出了妖族的身份，而柳笙笙则多了一个慧眼识妖的英名，在玄师圈名声鹊起……”
凌肆茅塞顿开。
是啊，沈枝意既然是重生的，又比自己死的晚，肯定在明鹤宗内听过自己的事情，可笑他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没想到从一开始就是暴露的。
“那你一定把我当成一个小丑吧……”
凌肆自嘲一笑，突然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为，就像是一个笑话。
他一开始说那些“报恩”“愿意付出生命”之类的话，沈枝意一定知道他是在撒谎演戏，可对方还是陪自己演了下来，真是难为她了。
凌肆一时间对姜玳的情绪复杂极了。
他是喜欢沈枝意的，可他最不想被人知道的前世之死，被沈枝意知道了，他一直以来的表演，沈枝意也心知肚明，他在沈枝意面前一切都是透明的，凌肆突然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枝意了。
姜玳抬起凌肆的下巴，让他不得不认真的看向自己，随后眼神柔和道：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我觉得，你演戏的时候很可爱，特别是你勾引我，却被我故意打断的时候，你生闷气的表情很有趣，每次想起来，我都会很开心。”
“你知道的，在我眼中，妖怪和人类都是一样的，所以我并不会因为你妖怪的身份对你有偏见，因为我知道，你也有你自己的苦衷，而且我很清楚，你什么时候在演戏，什么时候，并不是演戏。”
“我只要知道，你喜欢我，愿意站在我身边，哪怕和全世界为敌，这就够了，所以……”
“凌肆，你愿意吗？”
咚咚咚——
天地间好像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静的凌肆只能听到沈枝意的声音，和他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他的视线里全是沈枝意，而沈枝意的视线里，也只有他。
凌肆原本还迷茫仿徨的心，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像是泡在温暖的泉水中一样，暖暖的，有一种四肢百骸都被幸福充斥的舒适感。
简而言之，他爽了。
原本以为自己像小丑，结果沈枝意说他可爱，肯定了他，所以凌肆瞬间就把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了。
什么笑话，什么难为，沈枝意说他可爱哎！